好不容易将这别别扭扭的一餐饭吃完，田盼盼将碗筷收到厨房，张秀梅将段晨曦叫出来，二人一起来到二楼的书房。
“怎么回事啊？”张秀梅板起脸来。
段晨曦像个孩子般耍赖地笑笑：“没怎么回事，我就是先带给你看看嘛。妈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
张秀梅抄起桌上的书照着他的脑袋打了一下：“有你这么干事的吗？”
她都替田盼盼感到尴尬。
“你到底跟人家姑娘说清楚没有？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段晨曦挠挠脑袋：“说清楚了吧……我跟她说年底结婚。”
“那人家姑娘答应了吗？啥反应啊？”
段晨曦这才想起好像盼盼没有反应：“那个……她需要有什么反应？我通知她不就行了吗？”
只要自己决定不就好了吗？她不可能不愿意吧？段晨曦的世界历来都是我吩咐下去你照着指令办就好了，难道不对吗？
张秀梅捂住脸长叹一声：“晨曦啊，你让我咋说啊？你跟你大伯真是，一模一样……”
想当年她也是正在工作岗位上就被叫走了，然后被通知说要结婚。
她的心里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只知道对方是个首长，结婚是任务，是工作，是命令。
好在她看到结婚对象是段晨曦大伯时彻底松了口气，由天塌下来变成天上掉下馅饼还“吧唧”一下砸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以至于她这辈子都是稀里糊涂的。
可是年代不同了，段晨曦要是也这么干，人家姑娘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回想起来这辈子也不能说不幸福，但是却从没体会过那种爱情的滋味，每次回想起这些，她总是会有种：纵然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的感觉。
“妈，你怎么了？”看到张秀梅有些恍惚，半晌不说话，段晨曦有些担心。
张秀梅笑笑，拍拍他的手臂：“晨曦啊，其实妈这辈子没啥大愿望，就希望你能幸福，能找一个自己喜欢人，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你一定想明白了，你到底是因为喜欢这个姑娘而结婚，还是因为觉得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不得不结婚？”
“妈……”段晨曦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低下头。
张秀梅叹了口气慢慢坐下，段晨曦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就好像小时候在台灯下他写着作业，而她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他。
一晃竟然好多年了，她年轻的脸庞现在爬上了皱纹，头发也变得花白。
“我知道，人有的时候没办法跟命争，这十几年你过的不开心，不能按自己的心意去活。”她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说，这样坐下把心底的话敞开说说，好像很少有过。
作为养大段晨曦的人，他想什么，想要什么，想过什么样的人生，她又怎么会不知。
可是有时候就是拗不过天去，包括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眼前这个她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养育长大整整十七年的男子，而她现在想叫他一声儿子，都不大可能了。
“妈，我……其实挺好的。”段晨曦笑笑，眼圈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