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俪望着沈如诗的身影,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子竟也是那般瘦弱。沈如诗在大多时候脸上都是波澜不惊的,现在终于肯放下戒备,露出一丝倦容,则让人心疼不已。
本以为她坚强到像一把利刃,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可楚燕俪现在却觉得自己错了。
楚燕俪眼底闪过一丝白光,转过头看着在一旁闭着眼睡觉的玉手观音。二话不说就伸出手把他推醒。
“如何能找到那南疆蛊虫的虫王”
玉手观音不满地皱皱眉,却始终没有睁开眼,转了个身接着睡,呼噜声比刚才还响。
现在这丫头都越来越不懂规矩,好歹他也是长辈,哪能让他们呼来喝去的
玉手观音本不想理她,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身边空气细微的变化,霍然起身,一抹白光擦着他的鬓发略过。他迅速地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怒目看去。
拿着剑的楚燕俪还笑眯眯看着他,“看来您老人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玉手观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里是我的地盘,休得你这泼妇撒娇,给我滚”
他一生气就爱摸胡子,现在那几花白的胡子都被他拽下来了。
楚燕俪却是喜笑颜开,“我可是跟着沈小姐进来的,想要我走,没那么容易”她向玉手观音靠近了些,直鄙他的双眼。“除非,您老人家告诉我如何得到南疆蛊虫的虫王否则”
“否则你想怎么样”玉手观音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的地盘怎能容得旁人在此撒娇
“阿嚏”玉手观音话音未落,突然感觉鼻子里面痒痒的,顿时意识到什么,向后缩了缩身子。伸出手满脸戒备地指着楚燕俪,“你,你离我远一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放肆”
他竟然对楚燕俪的体香过敏笑话,一代神医,竟然败在这里
“你怕我”楚燕俪霎时间意识到玉手观音的失态很可能与自己有关,她挑眉笑道,“您是沈小姐的师父,自然也是我的长辈,我要敬爱您尊重您,不过,您好歹也要替我们这些晚辈出谋划策吧”
玉手观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他方才告诉沈如诗南疆蛊虫虫王几乎灭绝,百年难得见一只,不过是不想让她涉足南疆阴险之地,不想让她去送命而已。
现在被楚燕俪这么一逼,他倒是突然想起这南疆蛊虫的虫王并非只有在南疆之地才有。想到这里,他心情大好,抬起眉头看着楚燕俪,“想要我南宫玉帮你们出主意倒是小事,不过,事情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的了。”
“我定当竭力而为”楚燕俪眼底闪过一丝喜悦,流光闪闪。
“你身为廖元国之人,难道不知在廖元国商贩中,贩卖一种叫做俾仈的东西”
俾仈楚燕俪第一反应是,这东西好奇怪。可再看看玉手观音满是复杂的眼神,顿时明白这是怎么事,不禁露出惊讶之色,“难道那俾仈就是南疆蛊虫虫王”
实在是不可思议,竟有如此有趣之事
玉手观音长叹一口气,气闲神定地说道。“莫要以为南疆蛊虫就是害虫。世上万种药材,都是善恶相兼的。剧毒之物,却可以毒攻毒,医治垂危之人。即便南疆蛊虫带着剧毒,却也有医用的效果,自然会被高价贩卖。”
“不过”他拉长声音,“并非廖元国所有商贾手中的俾仈都是真的虫王,大都是滥竽充数的。你若是去寻,要慎之再慎。”
楚燕俪的神色越来越复杂,紧握着剑,眉色如冰。“你何时看出我是廖元国之人”
她本来没把这个老头当事。即便沈如诗声声称他为师父,她以为他不过是个精通医术的老头。万万没想到,相比于医术,他善于窥探人心,体察世情。
玉手观音笑笑,淡淡的笑意之中隐隐含着道不尽的沧桑。“年轻人真是不谙世事啊你这丫头以为这南宫玉闯荡了这大半辈子都去了何处”
楚燕俪长吁一口气,她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您若是那么厉害,怎么不带俾仈来”心里面已是尊敬,嘴上却不饶人。
玉手观音皱眉道,“我南宫玉即便是厉害,又不是神仙,岂能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都要带来”
真是一都不谦虚楚燕俪抿抿嘴角。
她也不是那么好骗的“说罢,您到底有何打算为何要将我骗廖元国在这个节骨眼,我应该待在沈小姐身边才是。”
两双精眸相对,顿时擦过一阵白光。
树下映出沈如诗的身影,玉手观音看到后,面色顿时一变,接着哈哈笑了起来,仿佛方才说的都是玩笑。
“丫头,那李公子怎么说”玉手观音无意间岔开话,撸着胡子看着沈如诗。
沈如诗眸子里闪过万千清秋的光景,脸上从未有过的认真。“师父,你们方才说的话如诗都听到了,您为何要让小楚廖元国”
玉手观音一怔,接着,一切的情绪都随风飘逝化作尘烟。“既然你都听到了还要问为师做什么。”
沈如诗皱着眉摇摇头,眼底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将要喷发。“如诗不信。若真要去寻俾仈,师父在廖元国结实诸多友人,托他们找便是,为何非要将小楚调廖元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凭着自己的知觉,判断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玉手观音看着她们两个,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突然拂袖站起,眉眼间透露出一股怒意。
“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辈来质问我”
“哎”楚燕俪见玉手观音挥袖就走,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