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府外,老爷,阿奎在偷偷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被家丁逮到了,这小子真狡猾,若是不家丁办事得力,怕是又要让他给溜掉。”
王管家对于众人的注视丝毫没感到任何的不适,反而为了自己能吸引这般注意力感觉到十分骄傲。
王大人看了阿绫一眼,目光落在王夫人那张紧张焦虑的脸上。低声道,“把他带到库房里,一会宴席结束,我再去审他。”
王管家答应一声,刚要转身走,又想起什么,看着王大人。
“大人,此事交给小的去做就可以,大人宴会结束去歇息便是。”
王大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我决定的事情,还要你在此多嘴吗”
王管家自知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走掉了。
宴席继续,可坐在那里的人却变得不安分起来。沈如诗的目光不停地打量阿舫,从她那张极力保持镇定的脸上看出三分慌张。
她拿着汤匙柄,轻轻地划过滚热的粥,神色被那雾气拢着。
场面突然变得安静,五姨娘不喜欢这样压抑的场面,便开口笑道,“哎唷,原来是那个贼小子,我就说他跑不了多远,敢给我们阿绫下毒,简直就是找死。”
“够了,你少说两句吧。”王大人目光含怒扫了五姨娘一眼。
沈如诗笑道,“五姨娘还是少说两句,今日毕竟是宴会,莫要说些难听的话,惹得王大人不开心,五姨娘这么关系阿奎,倒是让人生疑呢。”
五姨娘脸色顿时一变,皱着眉看着沈如诗,“汝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倒像是在讽刺我”
沈如诗连忙做出一副恐慌的神色,将手里的汤匙放下,认真说道。
“遭了,史汝没有读过女诫,不懂规矩,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方才定是说了哪句五姨娘不爱听的话了。不知者无罪,五姨娘可不要怪罪。史汝不过是王府的客,哪里敢讽刺这里的主人呢”
主人。王夫人一听,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悦,放下筷子看着五姨娘,“五姨娘,阿绫是我的亲生女儿,即便是担心,也要由我来担心,你对阿奎的事情这么上心,倒是奇了怪了。”
五姨娘满脸无辜地看着王夫人,“夫人,不是这样的,我不过是好奇,多问了两句。我平日里也就对香料感兴趣,这等事情我才懒得管呢。就算是某些人想要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也该打听清楚了,我可不是那些好管闲事的人。”
沈如诗笑得迷离,“可不是,五姨娘啊,确实不是那些爱管闲事的人,她平日里也就爱打听些出殡葬礼之类的事情,对于这种府上的人着实不会动歪心思。”
王大人听出沈如诗话里有话,皱着眉看着她。“汝姑娘这意思是说,五姨娘不会对府上的人动歪心思,而对府外的人动歪心思”
他今日想起六姨娘的事情,多喝了两口,说起话来毫不顾忌。
五姨娘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刚才阿绫的事情她可真是没插手,也不害怕,可说道府外的那事情,她可就再也不能那么镇定了。
她朝着王大人甩了甩帕子,声音极其娇腻道,“老爷,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是你的女人,你怎么能跟一个外人谈论这种事情呢。”
“你闭嘴”
出乎沈如诗的预料,王大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五姨娘难看。兴许他真是受到六姨娘的事情刺激了。
沈如诗微微蹙眉,王大人转过头看着她,“汝姑娘,你继续说。”
沈如诗看见五姨娘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那眼神似是在警告她,又似是在哀求她。
“王大人,史汝只是在安泰药铺见过五姨娘一面,五姨娘倒是对前些日子死去的谢安之的事情很上心。兴许是史汝误会了,史汝只是随口说说,王大人可不要往心里去,若是因此事惹得王大人和五姨娘不愉,史汝心里过意不去。”
五姨娘心底一颤,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如诗,沈如诗方才说的是她推不掉的事实,可这丫头难道是长了通天眼吗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王大人脸上的怒意越燃越烈。
沈如诗从王大人满脸的怒意中可以看出他早就对五姨娘fēng_liú成性的事情有所耳闻了,只不过是没有抓到把柄。
“你给我去,宴席结束我在收拾你”王大人狠狠地拍桌子,伸出手指着五姨娘。
他这暴怒的模样平日里不多见,府上的人一时间都吓傻了眼,愣愣地坐在那里不敢说话,此时竟然没有一个替五姨娘说话的,也没有一个落井下石的,都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五姨娘抽抽搭搭满脸惊慌地离开了。
刑天灏见状,推开阿绫,凑到沈如诗耳边,用只有沈如诗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的目标是她”
沈如诗扭过头看着刑天灏,她不想让刑天灏搅进来,只是告诉他自己来王府要找一样东西,至于要找什么,要对付的人是谁,她都没有透露半个字。
可这孩子实在是聪明得很,竟然猜出自己这般针对五姨娘,惹怒她,其真实用意并不是看她不顺眼这么简单。
两人目光交汇,不用多说,一时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沈如诗眉头轻蹙,“她的香囊。”
刑天灏微微头,眸底闪过一丝明亮。孩子眼底的光亮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将星空劈开。沈如诗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心里那股不可侵犯的力量,一时间觉得有些惊诧,又有些恐惧。
说不上来她在恐惧什么,她却莫名地把手搭在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