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半天,他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话就一句,表示他知道她喜欢他,然后呢?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他大概只是说了句梦话。
知晓不敢确定,又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伸手去戳了戳他的手臂。
没反应,再戳还是没反应。
她松了一口气,确定了,他就是在说梦话。
这人,连睡着了都不放过自己。
知晓脑子里一直浮现他刚刚说的梦话。
虽然全校都知道她对他的心意,但是直到如今,她始终还没有表明过自己的心意。
原以为,大家年纪小,谁喜欢谁谁在和谁谈恋爱,本身就是这个年纪的小女生们最敏感和最感兴趣的事情,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学校众多女生的爱慕对象,所以这个话题成为她们相互议论的八卦也很正常。
时间一久了,热度淡下去了,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再表示什么也没有什么进展,她们也就忘记这件事了。
却没想到,她喜欢孟冬至这件事,热度从未散去,他们也从未忘记。
怪就怪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学校里最受关注的人,一开始是因为姚清的欺压和刻意抹黑而受到关注,后来是因为演讲比赛受到关注,再后来也就是现在,则是反击了姚清受到关注。
她也算是一个大红人了,况且喜欢还是学校大名鼎鼎的学霸男神,能不给人议论么。
知晓思绪飘得老远,回过神来,看着他睡着了这般清俊冷艳的模样,和他白日里阳光痞气的样子相差甚多。
睡着时候的他,一张冷艳清俊的脸,看上去是一座拒人千里不可触碰的冰山。醒着时候的他,笑起来两个梨涡争先恐后的释放光彩,那时候,他又是一轮热可炙手的骄阳。
无论哪种,都是她不可触碰的。
知晓又待了一会儿,见他薄唇紧紧闭着,大概是不会再说话了。替他掖好被子,便穿着外套起身离开了。
冬夜的清晨,寒风刺骨呼呼吹来,她不得不将半张脸缩进高领毛衣里。
冬天天亮得晚,凌晨六点半还是有些昏暗,天空像是被一层薄薄得黑纱覆盖了,朦朦胧胧,隐约还能看见几颗星星。
来之前就是晚上,看不清路。现在回去也是无路可寻,好在走了几步便看见不远处一个保安亭还亮着灯。
她紧绷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松了一点儿,走了几步过去,敲了敲窗户,探着头进去问。
“叔叔,您好,我想走出这个小区打车,请问从哪里出去?”
那个保安显然是睡饱了刚来接班的,年纪有点大,精神抖擞,见她走过来问时笑得十分热情。
“小姑娘,你从这里走出去起码要走二十分钟,你要不就等等,刚刚有一个出租车才进去,估计一会儿就出来了。”
知晓道了谢,站在保安亭门口等着,眼神十分紧张朝那个保安指得方向瞄着,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了一辆空车,车灯白晃晃得射进她的眼睛。
她才将棉服兜里的拳头松了松,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
还不是怪自己一向喜欢看什么社会新闻,总是会看到什么“高中生深夜被捅”“16岁女孩夜不归宿惨遭杀害”等等类似的新闻,害得她一出门总是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自己吓自己。
所以刚刚她还有些害怕这个保安叔叔会不会起什么歹心,毕竟自己一个女孩子,总是有些值得人惦记的地方。
在看到出租车出来时,她的心才蓦地放了下来。
这种看人时总是把别人往坏处想的思想,还是得改改了。虽说警惕心强是好事,但是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一路上都是林荫大道,这条路知晓没来过,十分陌生。
心里想他家新房子买的可真隐蔽,不是一个好地段。像她这种路痴,就算昨天是白天来的,她也记不住路。
辛亏司机是个认识路的,她也就放心的躺在温暖的车厢里眯着眼睛休息。
孟冬至醒来时,头还有些疼。
他一个人躺在昨晚和知晓待在一起的卧室里,落地窗前的茶几上还有一瓶她尚未喝完的酒。
他们最后不是去了客厅喝酒么?自己怎么躺在床上?
没见到她人,孟冬至心里惦记着,便揭开被子起身朝外面走去。
客厅里除了有两个还在睡觉,其余的都坐成一排捧着碗不知道在吃什么。
“欸,冬至你醒啦?”程子禾从厕所出来,看见他便问。
沙发上的男男女女齐刷刷的都抬起头看向他,打了个招呼便又继续低头喝蜂蜜水,看电视玩手机,权当成自己家了。
“厨房里还有蜂蜜茶,你去端一碗喝点,戒酒的,人家特意为你熬的。”
他扫视了一遍,昨夜的人都在,唯独没见到那人的身影。
看到他们各自都端着碗,孟冬至心里就有数了,听到周航说特意为他熬的,不那么气了。他皱紧眉头走向厨房,心里好受,又不好受。好受的是她还在,不好受的,是她特意为自己调了蜂蜜水第一个竟然不是给他喝,这汪知晓可真是没有心的。
他趿着拖鞋走到了厨房,瞥见那抹忙碌的身影,正欲阴阳怪气的兴师问罪,嘴刚张开,那个纤细的背影主人却先转过身来。
“你醒啦?看你们都喝醉了,怕你一会儿醒来头疼,我就借了一点你家的蜂蜜。”许小小端着装蜂蜜的瓶子站在冰箱前,冲他俏皮一笑,“没事吧?”
看似觉得抱歉,实则却是在邀功。
孟冬至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