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宋宓多想,忽然就听见了偏殿之外传来动静。
迈出殿门看了一眼,宋宓徒然变了脸色。谢清晏这竖着出宫,怎么横着回来了!
连忙吩咐内侍将谢清晏放到床榻之上,召人去将太医院院判召了过来。
过了很久太医院院判才抵达过来,一张脸上有汗珠流下也顾不得擦,直接给谢清晏把了脉,然后将谢清晏的衣衫用剪刀剪开了,看了一眼伤口,连连摇头道:
“谢大人这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对于早朝上的事情,太医院院判也有略有耳闻,当即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句话里有些敏感的问题,连连住了口,转了话题:“老夫为他再开一副药方,这一次,却是必须好好休息!不然神医再世也医治不好!”
“本官知道了,大人开药吧。”
太医院院判开了药方,递给了宋宓,这才吩咐道:“谢大人背后的背后又开裂了,大人若是空闲,不妨再帮他上一层药。”
“这种事情,院判大人亲自来做岂不更好?本官笨手笨脚的,恐手下没轻没重。”想着谢清晏一个大男人裸露着后背,自己去上药,宋宓就觉得脸颊发烫,因而问道。
“老夫倒是想亲自做。”太医院院判解释道:“老夫之前在内宫为尤太妃看诊,结果看诊到一半,接到这个消息,尤太妃就把臣撵了过来。现在尤太妃那里还在等着老夫过去。”
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想到尤太妃和尤裳的关系,宋宓也不好再留太医院院判,将太医院院判送出去,看着床榻之上昏睡过去的谢清晏,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她现在也是个男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谢清雅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什么温凉的东西在他背上滑过,不由得恍恍惚惚睁开了眼,结果就看着宋宓俯身站在床榻旁,朱唇微抿,一派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后背。
这么大的动静,宋宓自然是察觉到了,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板着脸训斥道: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就是当场把你打晕,也不能由着你了!想着你谢韶之是个有分寸,结果呢?一次一次的把自己弄昏迷,昏迷很有意思吗?”
看着谢清晏背上狰狞的伤口,宋宓喋喋不休:“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我想想!一天天承受你昏迷的消息,我心脏受不了啊!”
越说越气恼,越说越想说,宋宓连珠炮似的又说了好些话,这才住了口。
一抬眸,就看见谢清晏半朦半胧的桃花瞳浅含笑意,温和笑着看着自己。
宋宓腾的一下子红了脸,气氛霎时间尴尬起来,宋宓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将脸别过去。
谢清晏忍着背上传来的灼人感,强自拉了宋宓的手,温声道:“子期……你这般关心我,我……很欢喜。”
浅浅淡淡的一声,就这样深深的击入宋宓心底那抹柔软。
蹲下身来,笑着揉了揉谢清晏的头,宋宓低声道:“无妨,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兄长看待,自然要关心的。”
很正常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柄利剑,深深的刺入谢清晏心里,他原本含笑的唇角就那般定格,眼中情绪瞬间龟裂。
宋宓没太在意,以为谢清晏是不喜自己揉他头发的动作,连忙松了手,轻声道:“你先好好休息吧,翰林院还有些事情,我先走了。”
宋宓正要转身,忽然听见房梁之上有人吹了一声口哨,一抬头,看见房梁之上的那个人,不无惊喜的说道:“大诚子?”
站在房梁上结果被人看了个正着,还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大诚子蹲在房梁之上,果断选择了无视宋宓。
“大诚子不可任性!”虽然卧在床榻之上,谢清晏还是冷着脸训斥道:“宋大人是自己人,你下来吧。”
大诚子这才不情不愿的跳下房梁来,不情不愿地草草给宋宓行了个礼,然后看向谢清晏,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主子,您真的好厉害,不到两天,把自己弄晕过去两次。”
听见这一句话,宋宓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大诚子是谢清晏身边最得力的人,和季珩身边的隐三一个德性,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隐三虽然油嘴滑舌,但在季珩面前都会收敛,而这大诚子,最喜欢讽刺的,就是他的主子。
没搭理大诚子,谢清晏侧过眸,深深的看了宋宓一眼。如果他没有记错,他并没有和宋宓提过大诚子这个人,宋宓怎么知道的?还在第一面就直接叫出了大诚子的名字,看起来甚为熟捻。
见主子没搭自己的话,大诚子直觉没意思,把目光转向宋宓,笑嘻嘻道:“我很久没有见到主子,还想和我家主子好好温存温存,宋大人……”
得,这是之间撵自己了。
宋宓心知肚明,也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确实是阻碍主仆交流,正要退出去,就听谢清晏说道:“子期不是外人,大诚子你有话直说。”
“确定?”大诚子扫了宋宓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唯恐天下不乱的任性:“这件事嘛……确实和宋大人有关。”
宋宓本来想推辞,一听大诚子这一句话,直接停住了脚步。她是知道谢清晏的权势的,她在京城的发展远远不及,既然大诚子这样说,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直言。”谢清晏皱眉。
“是这样……”大诚子嘿嘿一笑:“明日清晨宋大人不是要去考院熟悉熟悉嘛,相爷吩咐了人埋伏在宋大人的必经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