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崔九龄,你要么喊我声崔师叔,要么就直接喊我师傅,不然你就是欺师灭祖,没了规矩,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从今以后你就是寻宗门的不肖弟子。”老头没玩没了地逼着留儿喊自己师傅,死缠烂打地坚持着自己曾经教过留儿功夫的事实,弄得留儿是左右不是。
“好吧,好吧,我就认了你这位师叔。”留儿实在想不出什么主意拒绝,便依了崔九龄。
“哈哈,小子,这才对嘛,来来来,师叔再教你几招。”在这牢里,崔九龄郁闷得够久了,好不容易碰到留儿这么个宝贝,心想着自己那形门的武学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继承,怎会轻易放过?
“不学不学,到时候搞得我又欺师灭祖了。”无论崔九龄说什么,留儿也不愿再学了。
“那你叫我什么?”崔九龄又问。
“师叔啊?”留儿回道。
“有不听师叔话的弟子?”崔九龄再问。
“有啊,怎么没有?”留儿话刚到嘴边,就知道说得不够严密,连忙改口道:“那看师叔说的是什么?”
“我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老头又笑了起来,看来刚才他不断地反问,追问,死缠烂打的问的招式,又要故伎重演了。
“又来,我是说不过你,说着说着,我又成那不肖弟子了不是?”留儿反问道。
“师叔既没说错,你却硬是不听,难道还成了忠孝两全的弟子不成?”崔九龄句句紧逼,深怕被留儿得了间隙下了坡。
“罢了,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让我喊你师父。”留儿知道拗不过崔九龄,况且在这狱中也做不了其他事情,就答应了崔九龄。
“才不稀罕你那声‘师傅’呢,我只做你师叔,好了吧。”崔九龄已达到了目的,就没再纠缠,紧接着就教起了留儿形门的功夫。
“学我形门,可要聚精会神,绝不能应付了事,这可当真玩笑不得。”崔九龄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担心留儿嘴上答应,心里却打着应付了事的主意。
“可以,可以,不过师叔你得让我先静一静。”留儿被崔九龄搞得脑袋几个大,哪有那么容易,即刻就平复心情。
……
转眼过了三月,一首“无一物非天,无一物非命,无一物非神,无一物非元。物既如此,人岂不然。人皆可曰天,人皆可曰神,人皆可致命通元。不可彼天此非天,彼神此非神,彼命此非命,彼元此非元。是以善吾道者,即一物中,知天尽神,致命造元。学之,徇异名,析同实。得之,契同实,忘异名。”总共也就十招形门的武学,留儿很勉强地学了下来。
说来也怪,留儿对于形门的动作要领越来越熟悉,对于滚瓜烂熟的心门之法却模糊起来。
“怎么回事?原来的心法好像忘了大半。”留儿有些整不明白原因,他着急地问道。
“全忘了吗?”崔九龄笑问。
“没有全忘。”留儿只是感到奇怪。
“甚好,甚好!”老头高兴万分:“接下来几天你安心修你的心法,师叔不再烦你。可要记住了,修心法时,要忘了形法。”崔九龄嘱咐道。
又过了十天,留儿方才把心法修到熟练,形法却又忘了大半,崔九龄便接着教他形法,循环反复,交替的时间慢慢在缩短。过了一月有余,留儿总算才熟练掌握了心形两法。
十招功夫,留儿花了四个多月的时间才记住,之间的互相转化却还生硬得很,他此时才完全相信了崔九龄的关于寻宗门的说法。
……
这天,留儿正打坐修习,牢里一阵怪风吹过,身旁赫然出现了一只猿人的黑影。留儿被吓到了,本能的一掌拍出,只听“喀嚓”一声,竟然把两间牢房间的栅栏振断了两根,眼前的猿人却一动没动。
“怎么了?”崔九龄原本躺在草堆里小憩,听到动静,一咕噜爬起,见到的是那断成两截的栏杆。
“哎呦!小子!你练成了心形双修了。”崔老头兴奋得大喊起来。“妈呀!什么东西?”崔九龄立马又见到了那猿人黑影,转而惊叫起来。
“留兄,莫急,我是黑云!”猿人黑影居然开口说话,留儿又是一掌拍出,栅栏又断几根,一截断茬居然插入了隔壁牢房的石壁。
“你这吸血的怪物,正想收拾你呢!”留儿对着那黑影怒喊,并无停手的意思。
“留兄,你误会了,容我解释。”黑云仍旧是一动不动,却渐渐缩小了身形,竟变成了小源模样。
“咦!你怎么成了小源模样?”留儿见眼前的黑云转瞬间变成了小源,以为是自己眼花。
“他长得像我而已。”黑云回答。
“怎么可能?你对小源究竟做了什么?”留儿又要举掌拍去,黑云“呼”的一下闪到了旁边,说道:“你又伤不了我,莫再来了。”
留儿哪里还听得进一星半点,自以为黑云必定是对小源做了什么,呼呼几掌拍出,连续不断的掌力夹杂着他的那股悲愤,力道是一掌高过一
掌。黑云则左右闪躲,卖力地配合着留儿。可怜那牢狱的木栅栏,一根又一根的断成了一截又一截。更可怜的则是旁边牢狱里的崔九龄,猫着身子躲在那墙壁角落里大喊:“留儿停手,快快停手!你这是要老夫的命啊。”
听到崔九龄的喊叫,留儿方才清醒过来,收住了掌势。再看那崔九龄,本就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哪还有穿着衣服的样子,仅剩了几根破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