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心中有不安,面上的笑意便僵硬了些,偏偏乔阳看看那女子,又看看自己,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脱口而出:“如今正是忧国之际,怎可沉迷音色。”说完又觉得不妥,却不知怎么收回,只好抿唇不言。
沉迷乐色?是说乐,还是说色,美人儿的小脸白了些,眼中也含了些水滴,欲落不落,平白让人怜惜,乔阳有些不忍,低声嗔怪:“公瑾。”这事儿私下说说也就是了,怎么还能当着人家姑娘开口。
本质是提醒有客尚在,不可如此直白,况女子本也应是柔弱之人,儒雅君子,怎可如此不管不顾。周瑜面色更加难看,却也无话可说,陆议与诸葛亮对望一眼,齐齐向前一步,向着周瑜行了一礼:“叔父,昨日《礼记》之中尚有几处不明,请叔父指点一二。”又向乔阳拱手:“老师?”
乔阳只好叹了口气,又不能真的将客人留在此处不管,只好狠了狠心:“如此,便请公瑾费心了。”这师徒侄三人,言语之间便将这事定了下来,丝毫不问周瑜的意思,诸葛亮也是个活泼的,扯了周公瑾的手边走,也不忘把弟弟带上:“叔父快些吧,不然怕是要讲不完了。”不多时,就连脚步声也都听不见了。
等到人都走了,乔阳整了整袖子,冲着貂蝉笑道:“莫要伤心,公瑾也只是、有些害羞罢了。”然后笑的更加灿烂:“对了,怎么今日来也不多带上几位婢女,阳倒是想看看,这舞美在何处、媚在何处。”
貂蝉只看了院门三人离去的方向良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不过只是些小聪明,先生若是想知道,自然不可藏私。”这话挑起了乔阳的兴趣,眼中流光溢彩:“嗯?”
说起来也就是普通的美人计罢了,刺了人反手再把自己的脖子抹了,只要做的得当,谁还管之后如何,不过是一命换了一命罢了,都是编了身份的,运作的好了,便是孤女子为报仇不惜手段。这也是简单的,难得是培养起真正能探听消息的人物,既要聪慧、又要机智,更要有能得宠的手段,故而花费的心血时间更多了些。
可谓是侃侃而谈,乔阳也是想不到,还真是一点也不避嫌,诚心诚意的递了个投名状,就是接下来的人有点傻:“所以,小姐是不想做了,要阳想个办法助你脱了困境?”貂蝉期期艾艾,加了些羞涩,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又看了院门一眼。不料乔阳下句话便转了画风:“说来若是诚心诚意的与王司徒谈上一谈,再奉上金珠玉器,许也有些可能。只是,小姐既然把这话说的如此清楚,公瑾,便莫想了。”
好不收敛怒意的看向貂蝉,不管是何目的,这个人都绝对不可能被允许出现在周瑜身边,绝无可能。
貂蝉惊恐的抬头,如此直白的被戳穿了心思,更是羞愧,竟然也想不出来怎么去反驳乔芳芷的意思,眉心紧皱、银牙咬唇,红唇之上都有了一道深深的齿痕,一片静默。
另一面,诸葛亮与陆议竟然把周瑜拖到了那四周荒寂的楼上,才用手肘戳了戳跟在身后的陆议,示意其上前去问。陆议躲了两下没躲开,又被狠狠地扛了一下子,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顶着低气压问:“叔父也有些日子不来,老师总是念叨,可是有什么急事?”
周公瑾收起了自己的思量,挤出个笑容:“今日家中总是有客,大兄又生病,故而忙的腾不出时间过来,芳芷近些日子可好,可有什么不顺心、不舒心的事情?”又想起那个美人:“还有那位小姐,又是何意?”
一连串问下来,问的陆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些日子只剩下和后边这个斗智斗勇、研究魔方了,老师也是正常的很,没看出哪里不一样啊:“老师?”苦思冥想了下:“挺好的。”周瑜眯了眯眼睛:“议儿,听说你也好生的学学骑马,只是如今云霞不在,也不好找那千里良驹,叔父过些日子便能松散开,正巧要到马场一趟,不如议儿也同行?”
糖衣炮弹先砸下来再说,陆议还有些不好意思:“这、这,太过麻烦叔父了。”周瑜更是温和:“不麻烦,都是叔父该做的,那可否告诉叔父?”陆公子顿时便把老师卖的干干净净,听得诸葛亮只想翻个白眼:“老师一直都在家中教导我二人,后来也不知为何突然出门了一趟,足有半日未归,没过几日,这王家的小姐便上了门,也不知打着什么样的主意,非得老师作陪,正巧叔父也来了。说来叔父见那女子也是有些不虞,可有什么不妥?”
“不妥?未有任何不妥。”问清楚之后,周公瑾立马的把回答的人晾在了一旁,反倒从袖子里摸出个盒子,声音温柔倒了极致:“这几日忙碌不堪,没能接了亮儿,如今住在这里,可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与我说也是一样的。”将那盒子递上:“今日亮儿能唤一声叔父,我也是高兴的。”
诸葛亮礼貌地接过了盒子,道了谢,又把那位卖了一通:“亮一切安好,只是说来也是奇怪,这位小姐巴巴的粘着先生,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难不成是存了嫁娶的心思?”若真是这样,可是麻烦了。
也只是提个醒而已,说完自己站在一旁,打开了盒子,摆着个极精致的木鸟,翅膀一碰还能动上一动,算是投了诸葛亮的喜好,竟然也玩上了,留着陆议和周瑜商量来商量去,只是心中也只咋舌,这位看着挺老实,也不是啥善茬啊。
“难道真是想嫁给老师?这、这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