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弦知道青苹出府的时候是一定要去见张晋元的,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便吩咐道:“叫青苹来见我。”
香萼应声去了,过了许久青苹才一脸恼气的样子过来,素弦见了便道:“这又是怎么了?是哪路小人敢惹你,倒说来让我听听?”
青苹用力搡了下门板,发泄怨气似的把门扣上。素弦笑道:“拿死物来撒气,这倒是个绝妙的法子。”
青苹往凳子上一坐,狠拍了一下桌子:“你少来取笑我。”
素弦无奈,只得拉了她到内室去,“说说吧,今天你不是去见张晋元了么?他没什么话要传达给我么?”
青苹白了她一眼:“谢盘子没找到,行了吧?你本就不该抱太大希望的。”脸色阴沉着,长吁了一口气出来:“今天我无意中得知了一件大事,少爷竟然看上了个戏子,就是前几日在府里唱戏的那个小花旦,名唤小琼仙的。听老寇说已经怀孕了,就包养在龙家巷尾一座小院里。”
素弦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恨样,知道她的心思一直在张晋元身上,当下必然是吃醋了,便安慰道:“你且不要着急,那不过是个戏子,他那样大一座宅邸都容不得她进门,还另外买了房子,想必他只是看重她腹中的孩子而已。”
青苹拳头攥的几乎发出了咯吱响,啐了一口,愤然道:“一个小小的下贱戏子,也配给少爷生孩子么?你知道么,我今天亲眼瞧见她了,差一点就就动了手。你教我要学隐忍,看来现下是有效果了。”
素弦忙问:“你没有跟张晋元去闹吧?”
“我怎么敢。”青苹冷哼了一声,“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筒,接了命令便被打发走了。大少爷眼里向来看不到我。”
素弦坐下来,耐心地道:“其实我知道,你的心一直在他身上,想着有一天,能够跟他长相厮守地在一起,我说的对么?”见她怔忪着望了自己一眼,又肃起面容:“青苹,我还是那句话,忍一时海阔天空。他至今未娶,将来我完成了任务,你必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青苹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一天,究竟要等到什么日子啊。”
素弦又安慰了她几句,便打发了她回去。仰面卧在榻上,有些事情却不得不提前考虑。
张晋元是个狼子野心的人,他把自己当做棋子,安插在霍家,伺机夺取霍家的财产,天知道他的胃口究竟有多大。而自己被他衔住把柄,如同整个咽喉都扼在他的手上,他想让她活,她便活;让她覆灭,她也绝对没有苟且偷生的余地,一切全凭那男人的喜好。
她一直在心底打算着,该是为自己提早作准备的时候了。既然老天让她知道了戏子的事情,那就是给她一根救命稻草,她必须及时抓住。
但是,青苹始终是张晋元的人。在这座深宅里,她还能够相信谁呢?
她想到了香萼。
翌日她私下里叫来了香萼,愁眉苦脸地将她那兄长喜爱拈花惹草的事一说,香萼顿生同情,道:“香萼能做些什么,二姨娘尽管吩咐。”
素弦肃然道:“这件事情关乎甚大,你首先要向我保证,绝对不对旁人说起,你能答应么?”
香萼立即信誓旦旦地道:“自从二姨娘发现奴婢的姐姐偷情的事,不但没有告发他们,还请求了太太将他二人打发走了,香萼便一直对您感激不尽。只要是二姨娘吩咐的事,香萼一定守口如瓶,竭尽全力做好。”
素弦便对她说了自己的种种计划,香萼领会地很快,当即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