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是积年累世的大族,最显赫的时候也是权倾朝野,比如今的石家还要风光得多。闪舞.
因此,要细数京中各家府邸的规制,排在头名的不是哪位王公贵胄,也不是石家、朱家这些大族。
而是容府。
就譬如说,容府中路的熹水园。
活久见,这居然是个戏园子
水上歌剧院还差不多
之前还以为容家是个破落户,没想到是个隐藏富豪
这这这怎么做到的啊!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霍长安才走到熹水园的门口,评论区就爆发出众多感慨。
原来以为自己是无知,现在才知道是因为没钱
把湖放在中间,四面都是两层楼围住,回声效果应该很好
楼上好专业
这样也就算了,湖还建成一半露天一半室内,坐在暖阁里喂鱼,冬天真是舒服
一边喂鱼一边听戏?
爽
6
城会玩
霍长安也是叹为观止。
容家的老祖宗们,太会享受了啊!
容家的现任家主,也就是容初雪的父亲容瓒,此刻就坐在暖阁里,喂鱼。闪舞.
这是霍长安第一次见容瓒。
他的形貌并不出众,至少和父亲比起来,那是相当的不出众。
从气质上来看,也不如石婉月的父亲石崇明。
读书人的圈子里,对石崇明的评价是光风霁月。
石崇明能不能担起这个词,霍长安不知道。
但是看容瓒的气质,霍长安是怎么都不会把容瓒跟光风霁月这个词联系到一起的。
容瓒看着就像是个寻常富家翁,眼里只有这几尾宝贝锦鲤。
然后平日乐得自在,什么也不做,就关心鱼吃饱了没,或者鱼是不是吃的太饱。
容初雪看着还在认真喂鱼的父亲,轻声提醒了一句:“父亲,霍姑娘来了。”
“长安见过容大人。”霍长安规规矩矩行礼。
容瓒抬起头,笑得很亲善无害:“坐,小雪你也陪着坐。”
容初雪应了是,霍长安道了谢,在熹水园正经看戏的宾客雅座里落座。
然后就看容瓒放下鱼食,在一旁净了手,也到了这雅座中来,神态还是和刚才喂鱼的时候一样松乏。
霍长安不禁想,容家如今的处境,或许也只有容瓒这种松乏无害的姿态,没有攻击性,不会让人心生防范猜疑,才能在夹缝中顽强地生存下去。35xs
“小雪做事仔细,什么事情只要定好了,交给她都能办得妥当,可是呢,”容瓒顿了顿,“缺了点应变,更缺的是胆量。”
容初雪虚心低头受教。
“容大人这是谦虚呢,”霍长安笑着说,“初雪姐姐是我见过最透彻明白的人,既有才智又有担当,是容大人要求太严格了。”
容瓒依然笑得亲善无害:“霍姑娘太会说话。小雪的优势劣势,我看的明白。霍姑娘的优势劣势,其实我也看得明白。”
霍长安先是诧异,然后好奇地问:“嗯?我的优势劣势?不知容大人有什么见解,不妨指点长安一二。”
这个容首富什么意思呀
这是专门找小姐姐过来,说小姐姐你这里不行,要改?
呃容首富怎么就确定自己看这么准,万一他看错了呢
对呀他见都没见过小姐姐,他怎么知道
容瓒捋了捋胡须:“霍姑娘,其实你也知道自己有什么长处,有什么短处,可是知道了不一定能做什么,要改变是很困难的。”
霍长安赞同地点头:“是啊,我也知道,而且我也知道要改变有多难。”
她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也没能从一个缺心眼、不善筹谋的小姑娘,变成宫斗的胜利者。
所以这辈子,霍长安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怎么去改变自己。
她已经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去证明自己的失败,又何必再搭上第二个一辈子呢!
那么,既然自己变不了,要活下去,就只能改变其他事情。
比如
“嗯,既然改变没有那么容易,索性先放一放,想想别的路。”容瓒点着头。
“别的路?”霍长安觉得自己懂了,又似乎没有懂。
不会吧,容首富这是劝小姐姐不要走哪条路
容首富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容首富是什么居心
“别的路,世上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嘛,也许那条看似光鲜亮丽、众星捧月的路,只有自己踩一踩才知道,”容瓒作出一个踩的动作,“一脚泥。”
霍长安被容瓒这滑稽模样逗笑了:“容大人真是风趣幽默!”
容瓒似乎严肃了一点,但还是那副松散悠闲的富家翁模样:“别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呀,别人都以为好,未必是真的好。只有对自己好,才是真好。”
霍长安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意味深长。
她看着湖面的锦鲤:“多谢容大人。其实容大人说的,我都明白。必不会辜负容大人的期望,至少我是不愿意踩一脚泥的,踩一脚泥也就罢了,最怕是沼泽地,踩进去再也出不来,只能眼睁睁越陷越深,终究陷入死亡”
容瓒似乎有点意外。
这小姑娘,比他以为的,还要想得透彻啊!
“霍姑娘是个明白人,看来是我闲得发慌,瞎操心咯!”容瓒故作叹息。
霍长安笑着摇头:“哪里的话,是长安劳烦容大人操心了,还请容大人放心。只不过,有时候就像容大人说的那样,别人都以为好,你要跟他们直接说不好,只怕都会拿你当疯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