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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泉守这几天出去远征。

远征前的那天晚上他去红叶窗底下隔着那层灵力屏障试图想象她在做什么,他想了很久很多种可能,没有一种可能是她在想念自己。

即使与她相处的时间里,她的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甚至那个可以保全她安全的结界他都能随意进出,但是他也无比清楚,她永远不会想念自己。这是红叶明明白白告知的事情。

清丽无双的女子眉眼低垂,滑落耳边的黑发勾起新月的弧度,她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将残忍的话语说成情人间的缠绵:“就算是阿泉,我也不会去思念的,我不会思念谁的。”

她玉白的手抚上青年的脸颊,一点点遮住了他天空色的眼,绝了他感知光线的途径,留给他的是暂时却熟悉的黑暗:“你在希望什么呢,阿泉。”

他在希望什么呢?

他有什么可希望的呢。

他想要的,掠夺就好了。刀剑擅长的本来就是夺取。

“我有办法杀了你吗?”

“那要很强才行。”

那就杀了你好了。

你跟她玩攻心计,为她学穿衣,都不如杀了她让她记忆深刻。

她不会爱人,仅有的爱意估计也全给了安倍晴明,不如死了干净。

暗堕的和泉守兼定哪里有那么多理智与耐心任人挥霍,不如意的就挥刀好了。若等到她身边围满了人,想杀她估计也不行了。

狐之助知道了这事一定会哭出来的,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小伙伴怎么会突如其来就黑化了呢?婶婶你来这里就是一心求死的吧。能让本来就黑化了的暗堕刀再次黑化婶婶真能耐。

三日月隔了一层结界与审神者谈判。

风姿气度均上上佳的付丧神坐在那里与审神者面对面,审神者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新月,而他只能看见审神者模糊的轮廓。

“我听说别人家的三日月很爱喝茶。”

在付丧神将所有条件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之后,沉默着听完的审神者如是说道,“去万屋买些茶叶吧。”

“姬君,这是?”

“我并不想拯救你们,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死掉。”

“你们做你们想要做的事就好。”

三日月觉得自己该冷静冷静,斟酌用词语气那么久,甚至想过强行突破结界先发制人结果对方直接告诉他,别想了你们爱干嘛干嘛,我就是想死而已,老爷爷表示这个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那么姬君为何几个月来不出房门?”

审神者答:“我刚刚学会穿衣。”

“可以喊长谷部帮忙啊,长谷部一定不会拒绝。”

“我并不想给任何人以希望或者被需要的错觉,那样,我不会轻易死去。”

你有理。

老爷爷觉得自己回去要折腾人好久才能缓过来。

平安时代的老爷爷也就是在这时才想起来,鬼女红叶,上千年来一直在作死途中。

为何执念着想要死亡呢?

能解释答案的人在屋内给狐之助撸毛。

“大人刚刚真是帅炸了,这下他们应该不会在油豆腐里放毒了。”

最近一直跟着狐之助吃油豆腐的红叶看着狐之助身子底下的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应对技巧,还包括了刚刚她说的一部分内容。

“我觉得我刚刚可以再霸气一点的。”

“不不不,已经很好了,大人做得非常棒!”

再霸气一点狐之助就可以当场炸毛了。

任何想要欺负婶婶的人,第一关要打的就是狐之助这个狗头军师。

本丸里的狐之助可不是吉祥物那么简单。

宗三左文字,第六天魔王所囚禁的笼中鸟,即使拥有形体也一直活在织田信长的阴影之下,暗堕了之后,也一直没办法解脱。

这位对于战场有着极大的热情的颓靡美人在刀剑掌握这座本丸之后,彻底成了战场疯子,也唯有刀锋刺穿敌人血肉的感觉才能拯救他愈来愈少的理智,被敌人鲜血浇筑刀身,总好过以利刃刺向亲人。

厌战的江雪沉默着陪同。

小夜也好,宗三也好,他也好,放任暗堕就只有一条路。

佛刀第一次觉得,在战场上碎刀并不是难以容忍的事。

左文字一家成了战场上的常客,也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是追求刀剑的宿命,在尚有理智可言的时候给自己一个能接受的结局。

“无论怎样,也无法避免啊······”

只是这次,江雪看到了宗三活下来的希望。

隔了许久的樱吹雪带着纷纷扬扬的樱花瓣落了江雪一身,他从自己水色发丝上取下来一瓣,掌心托着,看向突然樱吹雪的宗三:“怎么了,宗三?”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战场上未褪去的硝烟。

宗三目光所及之处,他只看到三日月捏着留影石重复着与新来的审神者交涉的过程。

“你们做你们想做的事就好。”

宗三左文字的表情有些扭曲,他笑着,胸膛上的烙印痛的发颤,语调中带着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癫狂:“你听啊,大哥,那是魔王笼中鸟的悲鸣啊···”

审神者,也是笼中鸟啊。

樱花瓣落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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