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这些日子,几乎当了薛建邺半个心腹,自她开始帮着监视翠羽起,畅怡轩的事儿就没瞒着她过,因而她也越发上心。兰欣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畅怡轩虽说忙乱不堪,但她仍在忙乱中分了心关注翠羽。
待一发现翠羽又似上回般,便立马报给了薛建邺。
本是意料中的事情,昨儿晚上那么大动静,翠羽也帮着在烧水煮药,薛建邺知道后并未意外。只是现在刚打发了翠歌,没有好理由,怕是不好立刻打发翠羽,更何况自己和兰欣两人都中了毒,身子正虚,这会子若真是硬要打发翠羽,寻不着好理由,反可能被蒋氏倒打一耙。
目前首要的,不是怎么去对付蒋氏,而是要先养好自己的身体,身体好了,才有战斗的本钱。留着翠羽,时刻盯着,总比另派一个来,摸不清头绪的好。不过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了,免得这丫头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若是后头惹了什么麻烦,倒霉的还不是他和兰欣。
到了晚饭的时辰,薛建邺特意使人将饭菜送到内室。
看着蒋兰欣欣喜的眼神,薛建邺打击道:“我有事要与你谈,所以便进来与你一同用了。”
蒋兰欣并不介意,她原本身子就好,解了毒,身子也已有了些精神,笑眯眯问道:“嗯,我知道啦,什么事情,你说吧。”
薛建邺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看着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灰暗,心下有些不忍。但随即一想,自己都救了她的命了,这事也不全是为了自己,翠羽安生了于她也有好处不是么。
夹了块青菜到蒋兰欣碗里,缓缓道:“翠微刚同我说,昨夜的事情翠羽已经禀报了临渭阁那边,所以现在我们必须采取措施才行。”
兰欣面色收紧,这事确实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她可不想再有下次,自己的命,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嗯,你说,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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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收了碗碟,薛建邺跟着兰欣到了梳妆台。
他先是挑出自己往常用的偏黄的粉脂,细细抹在兰欣脸上,让她脸上泛着微微的光泽,接着又在她双颊微微扫了腮红,细细眉笔描绘了月牙眉,嘴上添了淡粉的口脂,这般一打扮,兰欣的脸色看着竟比往常还要好上几分。
待妆容满意后,又替她散了长发,松松绾了个堕马髻。
兰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终于从夫君替自己打扮的羞涩中挣脱开来,瞪大了眼睛,好似不认识般,半晌才喃喃道:“夫君真是巧手哪!这般一打扮,我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薛建邺不吭声,心下却道,就你自己那点手艺,明明是能见人的相貌,硬是要打扮的老了好几岁,让人看不下去眼。
又挑了些偏白的粉脂往自己脸上抹,这两天的脸色,比之前好太多了,得遮掩遮掩才成。
兰欣见薛建邺熟练的手势,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相公是女子呢,这手上功夫我都羡慕的不行。”
薛建邺一顿,可不就是么,自己打扮了十几年,如今再想打扮,只能替别人了。想到此脸色便有些不太好,手上动作不停,却冷冷瞟了兰欣一眼,“你还真是啰唣!”
兰欣脸一红,有些尴尬,但她如今可不是之前了,早把刘妈妈的话听到心窝子去了。安慰自己道:大少爷自小就身体不好,性格必然古怪,我得让着他,不能与他生气。
举着铜镜在薛建邺面前照着,夸赞道:“相公样貌真是好!”
薛建邺脸一黑,心情更加不好了。若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吗!
一甩袖子,当先出了门,蒋兰欣也不气恼,拉了旁边偷笑的翠微翠欣,追着薛建邺出了畅怡轩。
畅怡轩离临渭阁本不远,但如今一个是装虚弱只能坐在轮椅上,一个是真虚弱却不能坐轮椅上,还得苦命的推着轮椅。是以这短短的路程,一行人走了快一个时辰,好在薛建邺边走边做出观赏景色的样子来。一会指了结了冰的荷花池,一会指了只剩树干的百年老树,在别人眼里倒是小夫妻兴致极好的观赏景色了。
终于到了临渭阁,早有小丫鬟进去禀报,蒋兰欣手扶在轮椅上慢慢喘气,幸亏这轮椅了,走不动的时候就把力气压轮椅上,让薛建邺自己转动轮子前进。若是要别人架着过来,怕整个薛府都知道她的命是昨夜刚抢回来的了。
屋里的蒋氏听到大少爷夫妻来请安,满脸惊诧,望着同样惊诧的林妈妈问:“不是说兰欣昨夜不行了,是王大夫救治一夜才抢回来的么?怎得这会子,还能好生生的来请安?”
林妈妈又惊又怕,声音都在发抖,“容,容老奴,先,先出去看看。”
待看见巧笑着和大少爷说话的大少奶奶,林妈妈只觉得眼前一黑,完了,自己又要倒霉了。
蒋兰欣推着薛建邺进去给蒋氏请安,人未到,音先到,“母亲,我和相公来给您请安了。”
蒋氏看了眼兰欣,面色娇嫩,气色好得不能再好,心里恨不得将林妈妈给撕了。这老奴,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事情不好好查清楚,就来乱汇报。
薛建邺重重咳嗽了声,虚弱的开口,“母亲这是怎么了?是,是在怪儿子不来,咳咳..不来请安么?”
蒋氏极力忍住火气,挤出一丝笑,“哪里的话,你身子不好,我怎么会怪你。”
蒋兰欣离了薛建邺,行上前来,从茶几上拿了茶壶,行云流水般倒了一杯茶,递到蒋氏面前,“那母亲是不是怪我呀,我为了照顾夫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