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漾瑢捂着嘴巴上前。
“这是什么稀罕东西?竟然连夜送了过来。”
发觉到漾瑢有些失态,南颂却好像并不在意似的,只浅浅笑道。“想来是女儿家的东西,只请王嬷嬷送回去便行了。”
见到长孙女这般处变不惊的样子。
太夫人心里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想到自己在外的老三媳妇,当下眸中一阵黯然。
南惊鸿惊鸿的手下并没有半点松懈,并不因此而觉得骄傲。
老夫人抬眸看着,只觉得自己的两个嫡亲孙女都养的极好。当下松了一口气,也带着笑意说道:“快传膳吧。”
太夫人向来重规矩,该是什么时候传膳都是有定数的,今日想来一定是有什么喜事了。于是一群莺莺燕燕都坐上了桌。
墙角的八角立柱的长明灯莹莹如皎月,圆餐桌上铺着的繁花似锦的织金桌布泛着青蓝色的微光。
南惊鸿细长的眼睛里面亮着潋滟的光,微微尖的下巴低着头只看着饭菜。却并不动筷子。
漾瑢却是笑吟吟的说道:“老祖宗,今儿虽然细雨绵绵的,但是我可是听见喜鹊叫的,除却二姐姐得了这样好的一个箱子,可还有什么别的事?”
小娘子粉嫩嫩的脸庞就像是雨后的海棠花,亮晶晶的眸子里盛满了天白之时的晨光,满满透着欢喜,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只有喜悦,倒是让人看了就生了喜欢。
“瞧着这小嘴甜的。”
何氏打量了一下漾瑢便掩嘴笑道。心想着这老三家的居然也这么会说话。
又复看了看南颂。只见她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描绘着茶盅上兰花的图案。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落,在眼窝处留下了一片阴影,显得格外的优雅和温婉。却原来这句话又是用来讽刺这沈漾瑢。
“只是食不言寝不语,你怎么不同你长姐学学?”
南颂皱了皱眉眉头,似乎也看不过去大伯母要拿她做桥来挤兑漾瑢,凭什么自己想讽刺别人就拿别人拿话筒头了。但是惊鸿却是拉了她的袖子,抬眸见妹妹摇了摇头。才没有开口说话。
现下何氏为何如此匆匆的攀咬这些后辈,就是为了之前时氏拿了她所管的事务,现下若是南颂敢帮着漾瑢说一句话,她立刻就会说因为不管事情这些南园的后辈们一个两个的都对她格外疏忽怠慢。所以南颂不能开口说话。
南颂原本准备开口,可惊鸿阻止了她,她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这时候漾瑢却是看见了惊鸿拉着南颂的那只手。
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羞耻,居然没有一个姐姐愿意为自己说一句话。她的眼泪便落了下来,不开口了。只坐在那里,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看上去好像很柔弱的样子。
可时氏并没有管漾瑢的眼泪,默默的喝了白粥,身边的王嬷嬷却是难掩欢喜的说道:“京都来了消息。”
众人呆了一呆,难怪今日王嬷嬷这样欢喜,老祖宗也十分高兴。原来是京都来到了消息啊,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消息了。
“今日收到了京都的消息,说是圣上要召见有功之臣,三爷和三夫人都要被召回京中,至多五六日便能回来了。”
倘若只是父母归来,倒也不是什么大喜事,难怪王嬷嬷的喜色这样难以掩盖,恐怕是大伯要回来了。惊鸿心中一喜,面上却是笑笑。
“可是大伯父也会一同回来。”
王嬷嬷一听到这话,当即上去搂了惊鸿在怀。
“老奴的二娘子这样可人聪慧,和太夫人年少时候很是相似。正是这样了,大爷也要回来了。”
南园除了先生和太夫人颇为赏识这位二娘子,就连带着这些贴身的仆从嬷嬷婆子们都喜欢这样可人的南惊鸿,可怜南惊鸿小小年纪便有大家气度,大家闺秀的礼仪规矩学的极好,更是蕙质兰心。令人怎么不喜欢呢?
“正是大爷也要回来了。”
她喜悦的重复了一遍。
听了这话,南惊鸿歪着脑袋打量着祖母,祖母此时脸上也带着笑意和感慨,看着惊鸿望着自己,心里依稀觉得这些孩子里面只有惊鸿最像自己,只是终究很好。父母眼下都要回来,这小娘子一定很高兴。
王嬷嬷却是把惊鸿搂的更紧,把小娘子软糯温柔的手握在手心,
“我的小娘子,当年大爷走的时候只把你抱在怀里,你不过一岁多大爷就被召入京中,多年没有回来。三爷更是最宝贝你,只是你年纪太小,这走了三年又三年,怕是记得不太清楚。”
惊鸿仰起头反望着她,只用手心把王嬷嬷捉的更紧。
“我记得。”
眼睛里莹莹水光。
她怎么能不记得呢?
镜中花水中月。
前尘种种,母亲文氏在自己十三岁去世之后,父亲便坐实了fēng_liú才子之名,被圣上召回封了骁勇侯的爵位,后来入京,父亲守着空空爵位,fēng_liú无比,才让自己数次伤心。也让沈氏母女兴风作浪,为非作歹。
再到后来,大伯战死,二伯被人暗杀至残疾,南园几乎无人鼎立门户,兄长为何后来屡屡不顾生死的征战,就是为了保住南园簪缨世家的称号。
南家为何在姐姐嫁给太孙后成为太子妃,在自己成了王相夫人后,权势达到了顶峰,却又飞快衰落,以至于到后来一朝被灭门,是因为南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的虚名。
南家没有实权。
一切的一起入敲打在惊鸿的内心。
好像前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