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韫面露微笑,取下腰间玉佩,温声道:“杜兄说的不错,玉佩是死物,死物怎比得上活物,青叔不必再争辩了,说来还是我占了些便宜。”
李青恒急道:“公子,那可是老爷”他话未说完,便被李韫出言打断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了。”
杜昀接过玉佩,面上露出笑容,对着李青恒笑道:“大个子,你得学学你家公子,白小子,还是你有眼光。”他前一句对着李青恒做个鬼脸,后一句却冲李韫微笑。
李青恒瞧得不痛快,冷哼一声,将头摆向别处。杜昀收起玉佩,转身欲走,却听李韫喊道:“杜兄稍等。”
杜昀转身戒备道:“怎么,白小子,你想反悔吗?”
李韫一怔,失笑道:“杜兄,在下只是觉得你这弹弓也很有意思,不知可否忍痛割爱。”
杜昀心中惊诧,这弹弓刚才虽然被自己叫做霹雳弓,不过是自己随手之作。他暗自猜想:莫非是我给这弹弓取的名字太过招摇,所以让这个呆子相中了,算了,我已经用一只野山雀就换了他一块玉,做人不能太过贪心,把这弹弓送给他也无妨。恰巧,此刻肚子咕咕一响,杜昀抓抓头,笑道:“也罢,便宜你了,白小子,正好我也饿了,你拿些吃食给我,这霹雳弓就归你了。”说完便把弹弓抛了过去。
李韫接过弹弓,对李青恒说道:“青叔,给些吃食给杜兄。”
李青恒从包裹中取出五个大饼子,面色不快的递给杜昀,杜昀接过大饼子,笑嘻嘻的说道:“大个子,倒是我错怪你了,其实你是个实在人。”李青恒面色稍缓,古怪的望了转身欲走的杜昀一眼,便退至李韫身旁。
却听李韫再次出言喊道:“杜兄,稍等一下。”
杜昀面色不愉,转身不耐烦道:“白小子,你还有什么事哩?我可是有事要走哩!”
李韫面上一红,尴尬道:“在下觉得与杜兄颇为投缘,却还不知杜兄姓名,可否告知一下。”
杜昀一怔,细细打量一下李韫,疑惑道:“白小子,你看你衣着华美,而我却衣衫褴褛。你仪态干净整齐,看起来就是锦衣玉食之人,而我蓬头垢面,只是个风餐露宿之辈。你出门在外,有人身旁伺候。而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得出来我与你投缘哩?”他娓娓而论,一双眼睛清澈灵动,加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哪里有乞儿的畏缩与低人一头的感觉。
李韫心中一怔,哭笑不得,他性子柔和,不愿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当下被拒绝也不着恼。无奈道:“杜兄,雨水刚停,路上滑,珍重。”
杜昀心中好笑,暗道一声呆小子,转身边走边摆手道:“白小子,看在玉佩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姓杜名昀,自号子君。你以后见着我就叫我杜子君。”
李韫一呆,未曾想到杜昀还是将名字告诉他了,他面露笑意,低声道:“杜昀,杜子君么!”
微风拂叶,凉风徐徐,李青恒不快道:“真是个讨人嫌弃的小乞儿。”
李韫手抚着云雀,瞧着渐行渐远的杜昀,喃喃道:“我倒是觉得他挺有意思的。”
李青恒走到李韫面前,低声提醒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李韫点头回应,将云雀高举到空中,云雀儿振翅而飞,欢叫着在李韫头上绕行几圈,随即飞入林中。
李韫轻叹一声,笑道:“青叔,我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