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向吾妻道歉,自扇两耳光,我可以考虑当做没见过你。”温侯淡淡的说道,这话淡定极了,但就算那个书生在怎么瞎眼,也都发现了其中的寒意。
“……”那书生梗着脖子没说话,微凉的春风拂过,他突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寒,为自己暗暗打气,明明做的是维护圣贤的事情,凭什么要害怕。
“夫君,算了吧。此人也是无心之失,不如放他一马,小惩即可。”温侯还没说话呢,清霜先忍不住出声。她总是善良的,知道这书生不道歉的后果,也不顾自己才被辱骂,帮那书生解围。
“……”那书生梗着脖子,微凉的春风拂过却是让他背后一凉,他也听到了清霜刚才讲的话,但心里却是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明明是维护圣贤的事情,凭什么要一介女流出来……
话是这么说的,但这个书生就是开不了口,他的嘴像是被封住了一样,一双不算的眼睛瞪得和鱼泡一样,期颐着温侯能放过他。
无趣啊……温侯没了玩耍下去的兴致,也怪不得这个书生服软,任谁看见面前站着近百神机营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把他的举人文凭摘了,回去再学吧。”从怀里掏出那块牌子给今日的百户看了一眼,就不耐烦的让他把这书生拖下去。
鸦雀无声。刚才还显得夺目的徐强二人呆滞的看着温侯,明明是有真本事的人,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此人来路不明,兴许是自己夺魁的大敌……
领着清霜离开,这里已经开始嘈杂,再留下去也只是惹人清明,先走为妙。
离会试不足半月,大多书生已经决定闭门读书,不再外出了。
温侯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为考官。
这次有加题,既然他都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那就必须要让学子们留下一些难忘的记忆。《大明疆域志》按地图来背,水文地理还有因地制宜治水治旱这类比较实际的民生问题,这个好说,县志里到处都是,看几例就明白了。他们也是不应该忘记的。
《大夏律》也要加上,为官者岂能连律法都不清楚。四书五经什么的反倒少了许多,温某人出题,他会很温柔的。
他做这件事的时候隐蔽极了,除了枕边人之外,就连叶氏都没能知晓半分。
本朝会试的时间有改动,都是三月初连着三天考试时间。过半个月便可得发榜,录入贡士的名单会张贴于礼部外。朝廷已经发布了主考一名,副考两名,协考六名,这也就是以后的阅卷团队。但由于这次会试有多了温侯参与,礼部尚书无论如何也不敢逾越到温侯头上,实际的主考便是两位。
一众举子都很忐忑,再加上先头的加题。这次会试的变数其实很大。
温侯是最轻松的那个,试卷早早做好,还有着清霜的陪伴,只等着看那些书生的笑话了。清霜的胃口也是不错,中午吃了两碗鸡汤饭,下午加了碗芝麻馅的汤圆做甜品,也总算有个丰腴的兆头了。
考试一共四天,第二天考五经,第三天考策问,第四天才是加题。这几天对考生的精力和身体的消耗非常大,有的人到第四天就出了问题,头晕脑胀,胸闷气短的都有。
温侯本是想着在家里清闲个痛快,但毕竟还是有个举人弟弟,在第四天陪着家人在考场等候。
正晌午,温琰出来了。他显然已经没有精力顾其他了,几乎是脚步虚浮地出了号房。周围的举子也个个同鬼一般,四天前进去还个个英俊潇洒,少年得意的。
温琰上车赶紧灌了碗姜汤压肚子,累得一句话不想说。回家之后连沐浴都没心情,倒在床上便闷头大睡。
他姨娘可是足足担心了四天,他倒实诚,撑着把文章默出来就倒头入睡,此时侯爷还在上朝,叶氏牵头把文章让温侯瞧了,榜首不敢肯定,中榜是一定得了。
这些夫人倒是不敢信了,毕竟温侯算起来也才志学之年,听起来总是让人不怎么放心。叶氏也着实尽责,把家里的姨娘都击中起来,开始紧急给菩萨上香,求菩萨赐个好结果。就这么一个考试的,怎么着都不能放松。
清霜和那些庶女本来是想跟着一起的,被温侯三两句话打发,若不是劝不住叶氏,他真想连着她们也一并劝走。
温琰的文章没什么出彩的,前十都很勉强,费心费力的拜佛求神可没有,倒不如来求他实际一些。
放榜还要半个月,待得第二天温琰醒了,温侯让他去劝退一众女眷,总待着可不是什么好事,没看见京城的香烛都贵了三倍,再这样下去还不让那些奸商得了便宜。
日子一点点过去,放榜了。这种小事自然是有下人去看的,天才亮,侯府的门已经大开了。
天亮后就有贡院的捷报,名次低了还不说,一般八十名开外的人都是没机会的。温侯觉得这事应该有些看头,特意没去书院,领着清霜一大早去向叶氏请安,家里大小妇孺坐在前院中堂,等着报信的人一个个经过。
眼见着骑马的报录官一个个地过去,因是从后往前报,看到这些报喜官一个个都没有进府内,温琰还显得镇定,宁姨娘可就没这个涵养,汗水都出来了。叶氏叫旁边的管事去问报到哪里了,管事一会儿就跑回来了:“回夫人,上个是去陕西会馆的,三十二名。”
正巧了,一匹马冲进门,过直道停在院子里。穿了褐红短袍戴红帽的报录官勒紧缰绳,就唱道:“捷报定远侯威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