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楚也是个倨傲的性子,借着玉衡家的名号,天庭中的神仙都不愿与他为敌,处处与他为善,更是助长了他的这种坏风气。
再怎么说,江宁当年也是紫宸宫清余神将座下的参将,区区几个天兵天将还是奈何不了他。元楚只注重看江宁,没有注意到火凤凰飞去了哪里,他看见江宁眉心那一道鲜血似的纹样,嘴边挂着一个嘲讽的笑。
堂堂仙君,修行千年,竟然会心生魔障。
还是天君曾经引以为傲的玉竹仙。
元楚从云头跃下,青光闪过,手中折扇化作长剑,直直向江宁劈来。
青锋过处,江宁的长发被削去一缕,飘到火中,化为一缕青烟。
“原来玉竹仙也就这么点能耐,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了。”元楚落在江宁面前,一脸不屑的看着江宁。
冥姬与被其他神兵困住,根本没办法脱身,她只能在刀光中看见元楚与江宁打斗的身影。江宁是千年的仙,镇守银河几百年,加之强大的心魔作祟,按理说他远比这个不足五百年仙龄的凡人强才对,可是为什么,这一场打斗,江宁占了下风。
那是因为,江宁在用自己灵力压制心魔。之前在苍溪山,他被心魔控制误杀了玉衡,这件事让他后悔痛苦了到现在,他不能再做这样的蠢事,他自己很清楚,玉衡家在天界是什么地位。元楚与玉衡家的关系很好,今日他又是打着为自己的师父玉衡报仇的名号,江宁要是伤到他,以后去天庭就再也解释不清了。
他全然没有考虑过,自己能不能压制住心魔,自己还有没有以后回天庭的机会。
一面是神将,一面是心魔,江宁根本招架不住。江宁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你不是恨天庭的神仙吗?现在就是机会,你真的要让这样一个黄毛小子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吗?”
若不是为了清余,江宁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玉竹仙,你该不会是在人间待了太久的时间,把法术都忘记了吧?”元楚从见到江宁第一面开始,就没有好好的称呼江宁一声“仙君”,这要是在天庭,江宁还是参将的时候,他真的能把元楚打个半死。
爱能让人勇敢,也能让人懦弱,人是如此,仙家也逃不过这个道理。
“你够了。”不知道江宁是在对元楚还是在对心魔说这句话,他无意与元楚打斗,想要收回长剑。元楚却是不依不饶,兵剑相交,他打落江宁的长剑,狠狠的踹了江宁一脚,江宁一个踉跄从半空掉落下来,摔在了地上。
“你看看你自己,还有半分仙君的样子吗?我看,不如你收拾收拾东西,既然成了堕仙,有了心魔,索性直接去魔界当个魔好了。”元楚一招手将清余的长剑唤来,扔在江宁面前,高高在上的说,“还是说,你觉得这样死了也挺痛快?”
他没有注意到江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眉间渐渐赤红的纹路。
心魔在江宁心中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是冥姬最先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在冥界那种阴鹜之地待了几百年的时间,什么污浊没见过,对这些阴邪的东西实在是太熟悉了。竹楼晃动了几下,冥姬看见,红色火焰之间混杂着黑色的浊气,从地上腾空而起。渐渐,浊气越积越多,从一丝一缕变成一团,朝着一个方向聚集。
是江宁所在的地方。
冥姬这才想起来,今日她在瑶池刚刚听到的说法,江宁是堕仙。
此时的江宁像是黑色沼泽中沉睡千年的魔突然觉醒,浑身上下满是戾气,他一只手掐着元楚的脖子,双目无神。很奇怪,元楚什么劲都使不上,在此时的江宁面前,他好像还是那个几百年前在苍溪山中采药的凡人。
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他们又不是来抓冥姬的,却一直和这个女人纠缠不休,天兵们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趁着这个空档,冥姬跑到江宁面前,她知道元楚的身份,想要让江宁将元楚放下来,说:“你快点松开手,你疯了吗?”
元楚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双手紧紧的抠着卡在自己脖子上的这道鬼门关,双脚也在乱蹬,好像再过那么几秒他就要归天似的。
江宁什么都听不见,现在,他只遵循自己的内心,他要杀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浑小子。
冥姬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办法让江宁清醒过来,甚至说,江宁一见不认识她了,在她要帮他的时候,江宁将冥姬一掌打翻在地。
那些天兵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全然搞不懂现在的状况,元楚在江宁手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千里眼和顺风耳能做的也只有向瑶台御座那位告状。
冥姬看见千里眼偷偷跑开的身影,心中越发的焦急,在这种焦灼之中,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记得她天君和她说过,她会是冥界未来的主君,这不是他们的选择,而是天命的选择,她的血可以驱魔。
“我的血可以驱魔?”冥姬看着自己的手,她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事,要不是今天突然想起,她都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多少年了。有的试也比坐以待毙好,冥姬化掌为刃,在自己另一只手掌的掌心划了一刀,鲜血流了一手。
她从未像今日一样落魄过。
冥姬站起身,用自己的血在虚空中画了一张驱魔的符令,轻轻一推,打进了江宁身体中。
江宁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不清楚是什么眼神,有浊气从江宁身上散开,江宁晕了过去。
元楚好容易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