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弗离。”
弗离垂下眼眸,淡漠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她的名字本是没有的。
她并非仙胎,只是不知哪儿的天山紫雾浓郁,仙气沉蕴,化成一缕精魂,托在一朵芍药上便降生了。这名字,不过是她入了枫夷殿后,长公主予她的名字。
含义也并非弗思卿,弗离卿那般缠绵悱恻,情丝绵密。
弗有形乎?雪雀衔枝。离离北岭,骨作霜华。
长公主如是地教导她,面可似娇花,骨仍作霜华。
“弗离……”
那芷姮却不懂其中意,仿若何事无有,喃喃道,“你便是认识楚岫的,你与他私结连理……”
弗离不愿再搭理她,楚岫是谁?
她不挂心。
可祁娘本在一旁叮嘱沂蔷她们,听了楚岫二字,却微微愣了一下。
她转过眸,看向一脸淡漠的弗离,“你可认识肃箴王?”
肃箴王?
那是何人?
弗离凝住了目光,摇了摇头,很是诧异。
祁娘看她目光坦荡清澈,倒是点点头,缓了缓神色,“也对,肃箴王地位高贵,也不是我等草民能识得的。你且过来,我同你说说待会的事。”
“是。”弗离且低声应道。
却说大宴场上,摄政王与芜封王姬到了宴上。皇上常日称病卧榻,大权旁落,此次大宴自然由摄政王主持。
众人看着这个玄冥国年轻的摄政王,暗藏打量惊惧之意。
他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般,自顾自地搀着一身绛红牡丹锦缎的芜封王姬到主座上。
一身宽大的墨色暗金云缎龙袍着他身上,行走间隐隐约约见金色的云雾流泻在袍角。
他的容貌本生得是极好的,可惜他的目光清冷似寒冬白雪,沉黑如墨,不带一丝惊澜。贵胄王族的那些奢华璀璨映照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倒映不出半分光泽。
他端正地坐在主座上,仿佛俯首众生红尘般,置身遥远的世外,疏离而孤高。
众人颇为提心吊胆,简单地行过礼后,王姬芜封便幽幽地开了口,让许些歌舞来缓缓有些冰冷的场面。
而庞公公清点了场上之人后,皱眉挨着摄政王耳边道,“殿下,太皞国使者……仍未到。”
摄政王闻言,面色如常,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了,扫了一眼观望的众人,淡淡地说了句,“今日玄冥冬节不必过于拘礼,还请各位尽兴。”
言罢,他也不看那些王臣使者各自的不同神色,礼貌性地往那舞姬里看了一眼,随后垂下眸子,手中的茶盏摇晃出比酒还冽上几分的清香。
众人饮酒各自醉,可他厌恶极了那等颓废奢靡的气味。
王姬总消分些心神去应付使臣,摄政王把众人或担忧或试探或享受的神情收在眼底,唇角的弧度有许些凉薄。
蓦然,他发觉那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通通望向了宴中的舞姬,看得出神。
他不禁蹙眉,方才转眸看着。
祁娘按例把新招的腰带给安排了一段独自的舞蹈,那些繁杂的身影早已退下,此时只剩一名女子,亭亭立在正中,身姿纤细。
只着一眼,摄政王忽而捏紧了手中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