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终于天放晴的。杨芳安抚好杨名,接到胡风催命似的电话,急赶到公司。回来时,见到胡风脸色煞白。她认为胡风应是闯了什么祸事。她打算不理胡风,她意气用事,打算做一回99减1等于0的人。杨芳刚到公司门口,就给胡风拦住。
“你不想活了?”
“我?老娘活得不知多滋润。”
“你是帮凶,还是幕后主犯?”
“催命似的,就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我没空,要上班。”
杨芳冲了进去,胡风一手拉住她。
“你想做电椅。”
“别烦我。”
杨芳见着胡风就烦,觉得胡风并不爱她。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胡风却用一盒饭来打发她。她觉得自己在胡风的面前就是一个乞丐的待遇。
“好吧。我就张涵的意思把你押到公司,剩下的就看天了。”
“你?张涵?押?”
“我在昨晚说过周鑫死因有蹊跷。羞辱你的妓女就是张涵的姘头。张涵要解雇周鑫,周鑫以他不正常的关系要告发。两人在楼顶摊牌。于是悲剧就发生了。”
“你可以做好莱坞的制片人了。”
“你可以不信,现在一切都指向你。你在不久之后,会成为警方的通缉犯。”
“看国际玩笑。”
杨芳半信半疑,双手不由地搓来搓去,脸色也绯红,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只是,她还是打算去公司上班。
“去吧。你的不倒翁,还是那一万块钱,等着你呢!”
杨芳张口嘴巴,嘴巴的形状就跟家里的微波炉一样的方正。她的双手都搓出汗,冷汗。她突然想到一万块钱的事情,只有张涵和她知道,而且她没对任何人提起,胡风怎么会知道。她觉得自己陷入了圈套中。
“的确,但跟周鑫的死,有什么关系?”
“缺钱,行凶时留下证据。就差证人了。不然就人赃并获了。”
杨芳心跳加速,两眼发黑。她连头顶的天都看不清,耳边嗡嗡作响,双脚发软,双手出更大的冷汗,她想到了电视里的电椅,还想到了古时菜市场砍头的情景,脖子抖了一阵。冷风没来,全身已是冰冷冷的。她觉得自己就跟泡在河里几天几夜的尸体一样僵硬。
“我,我。。。。。”
“别紧张。我不会见死不救的。记住我是你的男朋友。一个爱你的男朋友。患难见真情。”
杨芳没了主意,见胡风,像上帝般的无畏话语,只想扑向他的怀里。她需要温暖。
“谢谢您。没想到我会成为杀人犯。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这时,胡风嘴角竟然露出了笑意了。只是这个笑意很快就没了。杨芳却看在眼里。她产生了怀疑。
“阳光总在风雨后。。。。。”
“什么?”
杨芳挂了电话,神情更慌张,眉头皱得要挤死蚊子的架势。她闻到了熏天臭味。
“对不起,我要回家。”
杨芳跌跌撞撞爬上一部的士。胡风也跟了上去。
“可不能出什么事?罪人,我是罪人?”
杨芳呢喃着下车,看到阳光花园门口几辆消防车,她的手颤抖得连手机都抓不稳了。胡风问了她好几遍,她都没应答。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
“我是d栋502的租户。楼上是我的弟弟。我要上去。”
杨芳钻过警戒带,往d栋连滚带爬地过去。胡风意识到了应是那滩烂泥有关。胡风上去搀扶杨芳。杨芳拼命甩开,并警告胡风别跟上。杨芳的样子就跟疯婆一样,连摔了几跤后,成了披头散发了。
“杨名,你可不能死,不能死。”
杨芳到了d栋落下,进不来了。这带封锁了。她看着502阳台冒出浓黑的烟。她不知里面的情况,不敢想象。她只记得她走之前她的弟弟就在里面睡着。杨名,怕是永远都要睡下了。你要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老天,怎么会。。。。。
杨芳瘫在d栋门口,捶胸顿足。她拿起电话要打给赵曼。
“对不起。”
杨芳鼻涕下来,声泪也都下来了。
“我的耳朵都听出老茧了。别说了,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
“杨名,他,他-------”
她已泣不成声。
“啊。”她大叫一声,同时,502房发出嘭的爆炸声。
“我的宝贝儿子怎么了?”
“半小时前,他就在我这睡着。现在起火了,爆炸了。”
“杨。。。。名。。。。”
嘣一声,电话断线了。杨芳看浓烟滚滚,对手机惊呆。妈可能摔倒,杨名又生死未卜。我呢,该怎么面对!她必须拿出决定来。去或留,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生活没有教会她遗忘亲情,即使亲情跟毒蜂一样,常常蛰得她体无完肤。她痛并快乐的。她找不到活的意义,唯一让她有一丝意义,并不是她还活着,而且她能为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做一丁点事情。这个决定,即使是英明的哲学家都无法给出恰当的答案。杨名是她的亲弟弟,赵曼是她的生母。这比生母和老婆同时落水更难抉择。杨芳只能不断拨打电话,但电话却始终接不通。眼前还是浓烟滚滚,不过杨芳看到有人跳楼了。她没看见跳楼的人从哪层跳楼,却隐约看见绿色裤子的影子。她心里更为担忧及惊慌。她还听到哭声,有喊姐的声音。她四处环视却怎么也看到杨名的一点影子。坚守在此,起码能对唯一给她亲情温暖的安慰。她想到赵曼按她到臭水沟的举动,更想到了赵曼对她微笑的样子。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