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便是置醴了,却也是沈婉极为不喜欢的。
其实这置醴便相当于那开席了,只是更庄重一些,宾客们真正做到了食不言。
待宾客们用餐结束,沈婉转向北,戚老夫人接过赞者手中醴酒,走到沈婉跟前,念祝辞:“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沈婉只得又行拜礼,接过醴酒。入席,跪着把酒撒了一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象征性地拿酒沾了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
有丫头奉上一碟薄饭,沈婉接过筷子,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沈婉整个人都快没力气了,记忆里好似这就是最后一拜了。
沈婉拜于父亲宋远之与太长公主跟前,静听他们的嘱咐,训诫。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一直默背的话终是用上了,暗暗拍拍心口处,还好没记错。
见及笄者跪拜完,将军宋远之与太长公主一齐起身,与沈婉站一起,对各个宾客道谢,静送各人,这及笄礼才算完了。
沈婉跟父亲和娘亲一并送走了全部的来观礼的宾客,脸都要笑的抽搐了。
待她带着辛萝等人再回到听荷院时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了。
今日本也是沈婉及笄的大喜日子,府中各处均是高高挂起大红灯笼,照得一片大白,也就不用特地点灯了。
一进屋,沈婉就忍不住了,头顶一大堆东西,身穿三斤,连热不热也顾不上了,真真累坏了。
沈婉高声喊道:“快快,你们快帮我拆了这一身。累死了!”
哪还有刚刚的仪态万千,辛萝和南竹她们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过来替小姐将一切都处理好。
沈婉乖乖站好,伸展双臂,等着辛萝几人帮忙卸掉的一身行头。
她是哪里都觉得不舒服了,一会指挥辛萝先卸掉头上的冠钗,一会要求雪兰先把厚重礼服去掉。
“小姐呀!我们一样一样来,先等等,马上就好。”
南竹这丫头本来也跟自家主子一样没耐性,这会儿又被她指挥来指挥去,还没刚挨手就得又换个地,早就不耐烦了。
终是帮她卸掉了一身行头,沈婉一个大字便扑倒在了榻上。
小姐收拾妥当,南竹几人也就退下了,只余了辛萝一个。
沈婉的小脸儿蹭蹭锦被,还是在榻上舒服整个人都被一团软绵绵的锦被裹着:“今天真的是累坏了,幸好只有这一次就可以了,不然还真像找个借口不干了。”
辛萝本是想回她两句,眼角余光却见一身白衣、面带银色面具的楚大楼主在屏风后冲自己使眼色,辛萝当是明白了,匆匆转身离开了。
沈婉越说越得瑟眉飞色舞起来,却是没人买账了,“辛萝,帮我捏捏肩膀吧,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辛萝?”
沈婉唤了两声,没有人应她,哪还有人,只能听两道门关上的声音。
唉,估计那几个丫头也是累坏了,算了算了,就这样睡吧。
沈婉认命的闭上眼睛,在稍微休息一会儿就想要睡觉了。
这楚璃呢,掀了围幔,就见小丫头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算来也有几日未见,皇上最近对他和安定王查的紧,还要一直待在安平王府演戏,还真是冷落了她。
虽没见,他却是无时无刻不关注她,知道她每日的动向,也可以解解相思之苦。
每想起她也就不得不猜想,这丫头有没有念着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看着这会儿,她如此安静温婉的样子,楚璃的心中淌过一丝暖意。
楚璃不动声色坐到床榻便,修长的手指搭在小丫头的肩膀上,一轻一重的按着她的肩膀。
“辛萝,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再捏捏这儿,这儿也疼的厉害!”沈婉舒服的翘着脚,伸手指了指脖子后颈处。
一双手从肩膀上换到脖子处,沈婉忽然有些警觉了,辛萝给人捏肩膀可是特别的熟练,而这人的手法却是不大熟悉。
她神经绷紧了,猛的扭过头来,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具。
“你怎么来了,可要把人吓死了。”
楚璃抚了抚沈婉柔顺的长发,将小丫头抱在自己的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这还不是想你了,才来看看你。”
“嗯,有几天倒是没有见你了。”沈婉乖巧的靠在楚璃的怀中,眼皮耷拉着,已经有些睁不开了。
“婉婉,我们既然已经定了心意,而且今日你已经及笄了,有一件事我想要与你说。”楚璃轻声的说道。
沈婉“嗯?”了一声,有些鼻音。
楚璃想好了,既然都已经定情,那就不该隐瞒对方,更何况是身份这种事情。
“其实我也不只是楚璃。”楚璃伸手缓缓的摘下脸上的面具。
摘下面具之后楚璃的眼睛里仿佛闪过许多种琉璃的光芒,鼻梁高挺,唇形绝美,却颜色偏淡,皮肤光洁白皙,隐隐有一种光泽流动。
这面相只要人见过一次便不会相望,沈婉是见过的。
看着楚璃摘下面具之后的脸,沈婉瞪大了眼睛:“你……你……安平王?”
沈婉只有一次将楚璃与安平王想到一处,就只是因为那个淡淡的香味,可明明将他的面具摘下之后不是一张脸,平时也没有觉得二人有什么相同。
“是,婉婉,我真实的名字是苏瑾瑜也就是安平王,我不想隐瞒你,这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说。”楚璃还拉着沈婉冰冷的小手。
沈婉心中有些乱了,上一世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