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春杏是不愿让流盈成了个白眼狼,就像紫铜那样。回头来害了姑娘,往回紫铜还是院子里伺候的,可毕竟流盈是在北院。
春杏如何作想,祝九哪能不明白:“当初南林犯错是为了甚?她错在过于上心。而你这些日子有些长进,过于谨慎本也是好事。但若只会谨慎,却不懂得善用,这份谨慎也是致命。”
听自家姑娘这话,春杏忙跪了下来:“姑娘息怒,奴婢是有些急了,想着趁早并未细想旁的。”
“流盈如今回去北院,怕是当不得大丫鬟,那你可知该如何做了?”祝九没想到春杏竟是谨慎到要灭了人口,这如何使得?
人命不是草芥,何况她这个姑娘一心谋的是自己的前程出路,另则是为胞姐讨个公道。
流盈与她无冤无仇,怎能要了人性命?
本身这回之事定是瞒不过祝堂院,倘若又让人无辜枉了性命,怕是老祖宗容不下她了。
这般要紧的心思,奈何春杏钻了牛角尖。
倒是这事也不能全然怪她,流盈向来被湘云欺着,湘云又是个贪心之人。
难免这流盈日后也会如此,春杏若非想着这点,也断断不会钻了南墙。
春杏听了自家姑娘的话,颔首应道:“奴婢明白了。”
“你明白便好,你记住,祝家如今当家的人始终都是老祖宗。老祖宗既能容忍了此事,那便是我出头的机会。”老祖宗能容忍庶出姑娘暗地里搅混水,却不能容忍祝家人命无缘无故的没了。
何况,这老祖宗对夫人和嫡出姑娘们是善待,对庶出却苛刻些。
春杏点头应着,祝九起身过去将人扶了起来:“说起来当初春林无辜,也是替我这姑娘代为受死。倒是伍姨娘门里的香玲,你更要多费心在她身上。”
“是,奴婢记下了。”
在祝九眼里,流盈这人心思简单。如今不是大丫鬟了,便让她再次成为大丫鬟便可,心里那点恼自然就没了。
比起在流盈身上费心,倒不如多费心些在香玲身上。
那丫头心思更深更细腻些,另则,伍姨娘确确实实欠了南湘园一条人命,此事终归是要追究。
这回之事,北院三房的祝朗未受罚,这点祝九早有意料。
云姨娘说的没错,祝恒这人靠着偌大的明家,即便是犯错也不会有何动静。
她原本倒不并未真借着此事让祝恒得到发落,姐姐是北院三房料理的,人是祝恒侮辱的。
北院主母与明姨娘乃至祝恒都脱不了干系。
倒是这二人一向不和,这回不过是让她们二人相互折腾罢了。
不过,祝九倒是未想着,明姨娘那性子何其急躁,也是仗着娘家家世好,作为姨娘与主母平起平坐。
六月六之事没过一阵子,凉州林家就来了书信,道是林家少爷与祝姝八字不合,这门亲事便要退了。
说起来,祝姝定了的亲事,那桩亲事本该是祝晴的。
她们二人年纪相仿,定的是凉州林家。
这凉州林家祖上三代到都是为官,到了如今虽在仕途上的少了,却成了皇商。
在众多皇商中,又是掌了天启水路的。即便是偌大的祝家,想要走水上商路,还得请人去林家打点打点。
先前林家并未与祝家结亲,也是到了这一代才有了结亲的意思。
于是,便定了北院的嫡出姑娘。
祝林氏林姓,算起来她这娘家林氏,与凉州林氏有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姓氏说道。
先前定亲时,正是有次一说,凉州林家有意定二房转为了三房。
合着都是嫡出姑娘,定二房同为经商也算共谋。
但定了仕途的三房,在京城来往也得便利,从中权衡的确不分更好更差的。只是三房特意提起八竿子打不着姓氏,自然就多了一分亲厚了。
明家在京城是世家,明家嫡出有儿子,嫡出姑娘也只有两个。
一个下嫁到了祝家为妾侍,一个进了宫为后妃。
明家前几年就晋了候位,现下明家子嗣也得尊称为世子。
在朝中来往的人脉更是大着,京城的明家也是根基深厚。
明姨娘气不过此事,捎了书信回娘家,林家与祝姝的亲事就此作罢。
祝林氏这会看了书信后,气当下去了明姨娘院子,人在气头上,进屋见着人就赏了耳刮子。
“明姨娘,我已是忍让了你多年。即便你我有恩怨,但也不该牵扯到我家姑娘身上。”祝家姑娘被退亲,这是头一遭。
如今一被退亲,传开也是快得很。
这不光让祝姝抬不起头来,也是让北院三房抬不起头来。
自家老爷在仕途,与林家亲事一退,便少了一份脸面一份行事的便利。
往远了想,姑娘一被退亲,日后再定高门即便定下了,这事也成了人口舌。日后在夫家,又如何能抬起头来?
正是这些糟心事,惹的祝林氏勃然大怒,直径来了明姨娘院子发难。
“你敢打我?”明姨娘恼红了双眼,怒指着祝林氏:“忍让?祝林氏,你今日有这个脸面上门来训人,那咱们不妨旧事重提。”
“当年这主母之位本该是我的,若不是你暗地不要脸还未定亲便爬上了老爷的床,又岂会赶在我前头进了祝家!”
明姨娘这些年处处与祝林氏作对也不是没缘由。
当年她们乃是闺中密友,祝林氏娘家本是在京城。
京城林家祖上是武将出身,到了祝林氏这一代已是没落,而林家与明家素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