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让紫铜送的是物什不是别的,只是一块手帕,手帕上绣着春梅花。
她跑腿了一趟北院,又往门外丫鬟手里塞了点儿银钱,帮衬着将帕子送给北院三进门院门里的少爷。
虽不知道为何要送了手帕过去,紫铜也未曾多想,只知跑了腿回去一会子要跟着去了祝堂院。
每年的祝堂院到了年关都是大赏的日子,从门里夫人们到姨娘姑娘,再到丫鬟婆子但凡是去了祝堂院的,少不得讨了赏去。
这会儿人回来了,祝九带着春杏正要去祝堂院。
“姑娘,奴婢也去。”紫铜在门外碰见自家姑娘,她还没换衣裳呢!
祝九听了这话,嘴角噙着笑意,“紫铜你先别过去了,今儿个夜里还有事儿打发你去忙,便在院子里歇会去。”
“啊?”紫铜听得这话,小脸上耷拉了下来,眼眶也红了一圈:“姑娘”
春杏站在一旁,瞧着她委屈的劲儿只好拿了半角银塞到了她手里:“姑娘交代你如何便是如何,到了祝堂院也讨不着多少去,这总该行了?”
庶出姑娘身边的丫鬟,若非一等贴身丫鬟,确实讨不着多少压岁。
紫铜听得这话,鼓着脸颊点了点头。
没一会,祝九便带着春杏往祝堂院去。
“姑娘,奴婢愚钝,不知那手帕送去北院有何用意。”虽说是帮衬着拿到了手帕,春杏却未曾明白过来。
听春杏这么问,祝九微微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直径走到了抄手走廊上。
半响后,半眯着双眸漫不经心道:“杀鸡需儆猴罢了,一会到了祝堂院可记着我交代你的事儿?”
“是,奴婢都记着呢!”春杏应话。
祝九颔首一番也不再开口,至于手帕有何用意旁人不知,但祝岭与那北院少爷定是知晓的。
她与姐姐的事儿牵扯不大,只是祸从口出是该吃点苦头。
年三十一早,各房老爷夫人,姨娘姑娘小子们都到了祝堂院。
祝九到了祝堂院后,身边的春杏打眼瞧了一会,见着金姑姑正在使唤婆子们备物什,即刻快步走了过去。
“金姑姑好。”春杏上前来说话,金姑姑瞧了她一眼,又往她身后看了看。
祝九站在不远处面带笑意颔首打了个招呼。
金姑姑朝春杏笑道:“祝九姑娘可是找老奴有事儿?”
“我家姑娘念着金姑姑的好,让奴婢送来年礼。”春杏说罢将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金姑姑手中。
金姑姑见此自是收了下来,春杏继而又说道:“我家姑娘这些日子吃咽不下,总惦记着后山鱼池的藕子,还望金姑姑让人夜里跑一趟才好。”
后山鱼池本也不是南院的,乃是四院公家的。
若想要去取藕子,庶出姑娘们得过问了主母。眼下年关,主母们又忙着,一提这事儿自会惹得主母不高兴。
“这不过是小事儿,等老奴夜里忙好了,便央了人过去取些送去。”听得金姑姑回话,春杏微微行礼,“那就有劳金姑姑了。”
祝堂院一早就在大赏,上到夫人下到丫鬟婆子。
赏了后,这才是送年礼的时候。
祝九也备上了物什,是她自己做手帕。
因是没有姨娘准备,也没有姨娘外头的娘家稍些稀罕物来,独独能拿出来的也只有女红了。
这会子坐在祝九身旁的祝岭瞧了她一眼,跟身旁的丫鬟提声说道:“铃儿,快将我准备的物什拿出来摆上,一会就要进了内堂了。”
祝岭进了主院,她姨娘门外有娘家人,得知这事儿少不得送来好东西。
铃儿应答一声,将准备好的物什放入了盘中。
门里庶出的姑娘瞧了,一个个艳羡唏嘘。
“祝岭妹妹真是不得了,这回专是讨老祖宗欢心来了呢!”
“可不是嘛,老祖宗平日里就爱念佛,也是投其所好了。”
“那珠子瞧着就好看,莫不是关外来的琉璃珠?”
祝岭备的物什便是琉璃手串,而这琉璃珠平日里本就是难得之物。
七姨娘娘家经商,经常跑的就是关外。
关外那边蛮人多平常商队不愿去,也是因七姨娘娘家为了这商道取了个蛮人女子进门才有了商路。
那边的琉璃珠也并非常见之物,到了天启自是更稀奇了。
听的众位姐妹们的话,祝岭小脸上带着得意,说道:“自是琉璃珠做的手串,冬暖夏凉,珠子外表丝滑不磨手。”
她说着,撇了身旁的祝九一眼:“也不是我独独有心,各位姐姐妹妹都是有心的。倒是祝九妹妹,你这丫鬟手里拿的是何物?瞧着不过是快抹布,这心思巧是巧。就怕妹妹弄巧成拙,不当心惹了老祖宗不痛快。”
“祝岭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呢?祝九妹妹自是有心,可毕竟过得拮据,你还是少说两句罢。”这会子开口的是祝语姑娘,她是门里玉姨娘所出。
瞧着柔柔弱弱,说话声细声细语。
祝九抬了抬眸并未理会祝岭。
不一会,轮到三房门里庶出姑娘们进堂内,姑娘们挨个进去。
祝岭送的琉璃珠手串,确实让老祖宗眼前一亮,那珠子做工精细,瞧着光滑通透的确讨喜。
“琉璃珠一贯难得,丫头费心了。”老祖宗开了口,于妈妈在旁接话:“这祝岭姑娘前阵子刚进了南院三房门里的主院受教。”
老祖宗点了点头,“回头没事儿便多上祝堂院来走走罢,陪我这老人家说说话儿。”
“暧,只要老祖宗不嫌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