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帝点到自己的名字,户部尚书于东浦于大人的脸上显得有些愕然,但心中还是如释重负的情绪占了多数,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道:“陛下,臣斗胆禀告,若我夏朝今年出兵,大军的粮草与军饷恐怕……”
刚刚还在庆幸自己保住了一条命的赵三浮赵大人为了在已经让自己产生了一些敬畏情绪的皇帝心中留下更好地印象,还没有等于大人把话讲完,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不留情面的大声说道:“老于,我说你们户部是不是贪的有些太多了啊?这几年我夏朝境内是出了名的风调雨顺,连我农庄里那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农们都说是百年难遇的好年景,怎么到了你们户部这儿就连大军的粮草与军饷都凑不起来了?”
“陛下,我觉得该让老贾的刑部去好好的查一查才行了,指不定能抓住多少贪官呢!老于,要是是因为你们户部的原因失了战机,我不去拆了你们户部的房子的话我就不信赵!”
“赵爱卿,不要撒泼,听听于爱卿是怎么讲的,朕相信于爱卿会给我们一个解释,你说是吧,于…爱…卿。”
坐在御座上的皇帝挥了挥手,先让在一旁放声威胁的赵三浮噤声,然后温和的对户部尚书说着,只是在场的尚书们都从最后的“于爱卿”三个字中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作为已经当了十几年户部主官的于大人并没有因为皇帝那最后略带威胁性质的话而手足无措,而是不慌不忙的整理了整理自己的前襟,拱着手深深的一鞠躬后,面带决绝的说道:“陛下,且容臣细细道来,这几年我夏朝的确是如赵大人所说的一般风调雨顺,各地的赋税就算以往有所拖欠这几年也基本都押解进京了,但是,陛下,这几年我夏朝境内的灾害也频频发生啊!”
“乾明一十六年,郁南道青州地龙翻身,死伤百姓无数,我户部出白银三十万两,调民夫五万人,提成平仓储粮五十万斤前往赈灾。”
“乾明二十一年,况北道珑州洪水决堤,死伤百姓过十万,流民无数。”
“乾明二十二年,淮西道申州广阳县出现疫病,死伤逾万人。”
“乾明二十四年……,陛下,不是臣不够尽心竭力,也不是户部贪渎不绝,实在是臣有心无力啊,求陛下明见!”
在听完户部尚书于东浦于大人汇报式的辩白后,原本还想将户部严厉处置一翻以示朝廷威严的皇帝表情有些尴尬,原本有些焦黄的脸颊上都泛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红晕,在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咳……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是记起来了,这几年户部在赈灾方面的折子倒的确上来了不少,不过那时朕患病在身,没有好好的细看,倒是错怪于爱卿了。”
“陛下明见万里!”
在收到皇帝的变相道歉后,户部尚书于万泉于大人原本高高提起的心终于平稳落地了,就算是抱着决绝的心态去进言的,但能够没事,于大人的心中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在夏朝千年的历史上,因为放不下所谓面子和威严,然后让臣子背黑锅的皇帝那可是海了去了,能够遇上这样一位还算知错能改的皇帝,实在是他们为官者的幸运。
“这个可如何是好?”
没了出气筒的皇帝有些郁闷,一边喃喃自语着,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想要去抓抓自己的头发,但下一刻手上传来的漆具特有的冰冷触感在无声的提醒着他,现在是接纳谏言的时间,不再是当初养病的时候了,有些无奈的把手放下,看着朝臣们同样无奈的神色,一时间,御书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就在君臣都因为了这个出兵的粮饷问题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清冷但又不是那么突兀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陛下,不如就由我刑部去抓几个备案上的贪渎之徒回来,抄完家,大军的粮草与军饷不就有了。”
“老贾,你不要突然之间就说出这么吓人的话好吧,说的我老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了,你们刑部什么时候有贪渎备案这种东西的?喂,不要搞这种乱来的东西啊!”
就坐在这个声音边上原本在神游天外的赵三浮赵大人明显的被吓了一跳,强壮如熊的身子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在反应过来后,用着埋怨和略带恐惧的口气说道。
“赵大人是怕自己自己也在那个备案上吗?”
在听完赵三浮对于自己刑部的不满发言后,刑部尚书贾沽贾大人横着他那有些细长的丹凤眼看着脸色上有些发白的同僚兵部尚书赵三浮赵大人,用着依旧清冷的口气问道。
“这小子,眼神怎么还这么冷,咱们好歹也认识了几十年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老赵。”赵大人的心里一边想着,嘴里却说着好似在给自己壮胆的话:“额,不怕,不怕,像我老赵这种为国朝尽心竭力的人,怎么可能会在那种备案上呢,不怕,不怕……”
看着赵大人那有些憨蠢的模样,原本一直板着一张脸的贾大人也微微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脸,但嘴里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那可就说不准了啊,赵大人……”
“喂,你什么意思啊!”
原本还在自我安慰着的赵大人在听到那有些威胁性质的话后,差点就跳脚了,连原本有些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安静!安静!赵爱卿,贾爱卿也就是和你逗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