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警告你,别对阿阮做这些无聊的事寻乐!”小白怒气冲冲,双手紧拽帝江身前的衣裳,扯得他身子一晃。
帝江微微掀了眼皮,压低了声音,有些不耐烦地扯着自己的衣裳,“与你何干!”
小白是恨透了他这副全天下都欠了他的样子,他可以百无聊赖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心意而活,他可以将这六界当做寻欢作乐的地方,可以随意找人寻开心解闷儿,但是阿阮不是他众多玩物里的一个。他心头一股邪火,大骂出声:
“不就是父帝没了么……难不成只有你失去了他?你要是觉得是六界的人欠了他就像个男人一样,接了父帝的位子将他们管的服服帖帖便是,把自己活成这种样子,算什么?!帝江,你枉顾他对你的栽培,你以为他将你带在身边教导,给与你的疼爱都是为了抚养你成为储君么?你他妈到底有没有脑子,有没有心?”
想起父帝的温柔,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了,小白眼中露出一丝痛苦,那痛苦就如一个小小的火星,迅速在他眼底燃成一片火海,让他未能注意到帝江亦是变了眼神,眼底似有危险的金光闪过。
帝江声音很低很低,低的像是若不去看他的唇动,便听不见那些话语,他说:“白泽,说到底,我还是嫉妒啊,你比我幸运,至少最后是你陪在他身边,可我呢?”父帝早就做了决定,也知道他必不会让他如愿,便在他身上下了禁制,阻止他乱来,父帝殒身,那加在他身上的禁制也消散了,他赶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神归大地,尸身,灵魂,什么都没有……
“小白?你,你法力恢复啦?”
身后,阿阮欣喜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声传来。
帝江眼底的危险神色一晃而过,像是从来没有过一般,他捏紧了小白的手腕,将失神的小白往身前一拉,在他耳边极低地说道:“这一次,你得谢谢阿阮。没有下次了,白泽,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说罢,他将小白一推,面上挂了浅淡地笑,只瞧着前面走来的少女。
这一推并没有用力,小白却还是退了几步跌坐到了地上,他知道他这是惹怒了帝江,父帝的死是帝江内心不能提及的过往,他用一道锁锁上了心门,将父帝的一切都关在心底。他与帝江虽非兄弟,可都在父帝身边长大,帝江在想什么,他不是不懂,他也曾怨父帝为了别人舍弃自己,可是他记得父帝的教诲,神,生来便为大义而死,他们没有灵魂没有轮回,有着上天眷顾的神力,为的,就是在合适的时候,拯救别人,拯救天下。
父帝说,小白,好孩子,你一定能懂,但是帝江那孩子……以后,你帮我看着他吧,别让那孩子做傻事。
小白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一日,父帝的手就在他的手心里消散而去,如尘如沙,让他怎么也抓不住。父帝让他看着帝江……以前他就和帝江不对付,而去帝江发起狠来他根本不是对手。
父帝啊,您真是给了白泽一个艰巨的任务,帝江……我看不住啊!
小白抱住自己的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说到底,他和帝江又有什么分别?失去了父帝,他还不是一样自暴自弃?父帝曾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他没有所求的人,他是天地之间自然孕育的神兽,生来无父无母,却被父帝带在身边,他们之间是君臣,却也如父子。
“小白?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是不是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阿阮俯身去拉小白的手腕,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毕竟小白这么多年不能化成人身和她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小白抬头,眼中有着一丝迷茫,“小白?”耳中似有响起父帝的声音,父帝喜欢这样叫他,起初时他总是羞怯,毕竟这样随意的名字和他神兽的身份相差太远,可如今却甚是想念。
阿阮惊惶地摸摸他的额头,又搭上他的脉搏,师公教了她简单的医理,小病她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你没事吧?”阿阮扯了扯他的手腕,“先起来再说。”
小白任由她拉着,乖的不像话,只是身子摇摇晃晃的,被阿阮抱住腰扶着,看起来整个人都像是倒在了阿阮身上。
帝江嘴角斜了斜,嘲风道:“太久不做人,还不会走路了是吧?刚才凶我的狠劲儿呢?”一说到这个,帝江又即刻变了脸,柔柔弱弱地朝阿阮道:“好徒弟,这人刚才在凶你师父,你还扶他作甚?”
小白听了他这话,眼神晃了晃,虚弱地发出一声叹息,往阿阮身上故意靠了靠。
阿阮眨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师父,刚刚要是阿阮没看错……好像是你推了小白一把,他才跌倒的……你别欺负他嘛!”
帝江的嘴角一下子就耷拉下来,哼了一声。
阿阮却没看见,还将小白用力扶了扶,“小白,你法力恢复了我也就放心啦!不过,你别怪师父啦,师父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小白摇着头,突然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得帝江和阿阮莫名其妙。
帝江有些烦闷地问道:“你笑什么?!”
小白眼神恢复了清明,墨绿色的眸子闪了闪,缓缓才道:“没什么。”
这回答明显不能让帝江满意,他皱了皱眉,收起阿阮递来的罡宁剑,仗着个子比小白高,提着他的领子就往一边丢,顺手拉起阿阮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就走。
“诶,师父!”阿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