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割了他一百二十刀,我记得清清楚楚。
他死了以后,我在他身上擦干净刀,再去拿那对阎王令的时候,却发现,那阎王令不知何时竟然少了一个。
原来,他楼漫天还有一儿一女,竟然都逃出生天,想来,是留着命他日来找阎擎苍报仇。”
凤倾心闻言不禁怒火中烧:“就算楼漫天有天大的罪过,你也不该枉杀无辜!”
“无辜?”阎擎苍冷声一笑:“你觉得上得了小角楼的人,会有无辜么?哪个不贪财,不好色?”
凤倾心撇过头,不屑与他说话。
阎擎苍伸手挽起袖口,眼神倏地一寒:“只是没想到那楼漫天死了也要拉上我,竟然在临死前咬了我一口,让我也染了噬心毒,这毒无解药,竟然困了我十三年。”
他话音一落,凤倾心的心猛地揪了起来,转头看向一旁垂眸不语的若云,突然明白了什么,回眸对阎擎苍道:
“这毒也不是无解,只要有人心甘情愿用人血喂养噬心花,结的果实自然就可以解毒。”
阎擎苍看着她笑意盈面:“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只可惜,世人只知其一,并不知全部,这噬心毒是得用人血喂养,不过,用的是怀孕的女子血才能真正解毒。”
凤倾心感觉心口像是被人扎了一下,看着若云眼中腾起一片心疼,这个傻女人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又换回了什么?
“那你……现在可是解毒了?”凤倾心感觉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阎擎苍眸子顿了一下,低头摸了摸心口,却是一脸的茫然,忽而淡然一笑:“许是苍天顾及,我的毒解了,更让我全心来对付寻仇的人。”
“所以……阎君认为是楼漫天的儿女来找你复仇了。”
阎擎苍笑得云淡风轻,收了手负手在身后,淡道:“尽管来吧,本君连鬼都不怕,害怕一两个人?”
说罢,瞥了一眼一旁垂目的若云,眸色微深了几许,却又瞬间化开,转身离开。
凤倾心看向若云,见她也望了过来,若水的眼眸那里正扬起了一抹恬淡平静的笑容,美得简直是触目惊心,她轻轻抚上若云的手,心疼道:“若云,你这么做究竟值得么?”
若云微微一笑:“那你呢,你为了忘尘大师做的一切又觉得值不值得呢?”
凤倾心不语,也许情爱之中,原本就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应该不应该。
“可他不记得你了。”凤倾心轻叹。
“我爱他。”若云笑得更明媚,如冬日阴云里一抹耀人夺目的日光,很温暖:“我希望他活着,记不记得我又有什么关系,那些我们曾经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拥有的回忆,我来记得就好。
与其让他看着我死去,痛苦一生,不如这样忘却了,什么都不记得,自自在在的和爱他的女人相守一生,过他想要过的生活不是更好么?”
“若云……”
“凤姑娘。”若云抬眸看她,轻声道:“你明知道忘尘大师是出家人,却依然爱的义无反顾,我想你该明白我的心。”
是啊,凤倾心长叹出声,她又何尝不明白她,她同她一样,纵然时间如梭,纵然情爱皆错。依旧此生不负,一切如故。
“忘尘,忘尘去哪儿了?”凤倾心瞬间警醒,自她醒后还没有见到忘尘。
若云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你不必着急,他的毒劲已过,拄着拐去窄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