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的青云?”荆棘婆婆握着幻彩斑斓的珠子,轻轻拭去它身上的血污,目光变的贪婪诡异,悲伤绝望转瞬又燃起了熊熊的希望。
“倘若我要是食言了呢?”
“食言?”凤倾心此时比青云还要惨白的脸上,忍着巨痛渐渐浮出一抹笑意来。
“这场赌注,我既然与他一起堵了,就输的起,大不了我便与他同死。”
凤倾心皱眉忍痛着轻喘几声,缓缓转过脸来看着荆棘婆婆,眸光渐敛,唇角一抹微微的笑意越发深了几分,淡淡道:“只是婆婆和凌风耳鬓厮磨的时候,怕是也会愧疚的日日难安。毕竟,你我同为痴情人。”
荆棘婆婆一怔,随即眼角边漫出些许湿意:“你说的对,你我同时痴情人,我知道那种爱而不得的滋味。”
她紧了紧手掌,也耷下去的眼角也看向黑黢黢的洞口,凤倾心知道她要看的是凌风。
“你想救的是谁?”她的目光深邃含情,凤倾心对她不解开口问道。
“我不想救谁。”她的声音苍老低沉,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掌摸上自己满是皱纹和憔悴的脸,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张面皮,凤倾心恍惚间觉得她好似伏波皱浪,一顺又衰老十年。
“当初,我与凌风大婚,一时甜蜜欢喜,便想着可以驻颜锁住的时光,亦将这爱恋永存,所以我们练了永葆青春的秘术。
对武学贪痴,对情爱的执着,对青春不老的妄念,让她二人对世间万般皆抛。
太执着,太贪心。
所以从打坐苦练的正道转至阴毒狠厉的旁门左道,自此人不人,鬼不鬼,终于走火入魔。
在我二人同修的时候,凌风发现我们的经脉正在逆行,一股犹游窜的劲力正往心口里窜,他为了救我,将所有的流窜的劲力全部敛入体内,他当场便咽了气。”
凤倾心听的一惊,道:“难道,是你救了他?”
“是啊,我与真正的荆棘婆婆做了一场买卖,用我的青春换他的命。犹记得那天,我抱着他在山林深处坐了许久,水雾升腾在我们周身头顶,恍惚一夜之间白了头,只可惜,他在睁眼时,便视我为杀妻仇人。”
凤倾心低声叹息,人间的所谓爱恨,就如同山林外升腾的水雾,看似轻薄可击,却生生不息绵绵不绝。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荆棘婆婆浅笑应着:“当初我在荆棘婆婆面前发誓,不准说爱,否则话落人亡。”
凤倾心低笑:“当真是痴心一片,我真是同情你。”似奉承又似嘲讽,也似感慨。
“如今有了这颗珠子,我身上的魔咒便要打破了,凤姑娘,说打底我还要感谢你。”
“感谢我,我与你同是交易一场,你不必感谢,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
荆棘婆婆将千年珍珠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用手拍了拍笑了笑道:“自然,我会救活他,你们的结局我不管,也管不了,不过,我和凌风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好,婆婆我祝福你们。”
荆棘婆婆忽然挑眉看她,语气轻蔑而狠厉:“我的名字叫花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荆棘婆婆,以前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说罢,她仰头一摆手,喝道:“黑龙,把那个阴险的男人给我带过来。”
黑龙长鳴一声,没一会蛇尾卷起青云游了过来,一甩尾将他摔了下来,凤倾心伸手接住,将他抱在怀里。
花颜将他扶起,盘腿而坐,依在凤倾心身上,从怀里拿出一枚暗黑的百年犀牛角,眼里有一分不舍。
百年犀牛角,当世罕物,绝不亚于她胸口里那颗千年珍珠。
花颜运起内力,凤倾心忽然出言打断她,目露哀求之色,道:“至少,让我换身衣裳。”
花颜看着她的翠青裙衫已然血迹斑斑,不由得低叹道:“黑龙,去给她找一身衣裳。”
凤倾心将浑身是血的衣裳腿下,胸口的伤口仍流着血,花颜随意的将血渍被拭去,药粉撒在伤口时,凤倾心忍不过那疼痛,身体震颤了一下,却是一声未语。
换好了衣裳,凤倾心重新将他抱在怀里。
花颜低头细细摩挲着犀牛独角顶端,眼底有一分不舍。
忽然,她咬破食指点在顶角处,,用内力注入犀牛角内,似乎是她指尖的血丝丝缕缕地渗透到了犀牛角中,又加之花颜雄厚的内力,犀牛角周身的幽黑的色泽逐渐转为盈盈润泽的透明。
荆棘婆婆抹了抹汗,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将这透明盈潤的独角点燃,然后她布满皱纹干瘪的唇不断开阖,吐着模棱含浑的音节,却又听不清晰。
凤倾心此时感觉,花颜苍老的面皮也随着犀牛角变的透明起来。
然后在花颜的内力和火折子的火光催动下,犀牛角开始徐徐燃烧,逐渐溢出缕缕青烟,不过下一瞬那烟雾转眼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凤倾心神色微动,似乎觉得惊奇,因为那轻烟无不例外的全部都吸入青云鼻端,可他的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颤抖抽搐,似乎胸腹间绞着巨痛,浑身燥热,身上的血管崩出。
“按住他,水下寒冷,他不会有事。”
凤倾心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子,花颜忙将燃烧着的百年犀牛角置于青云鼻下,烟丝幽幽升起,尽为他吸收。
犀牛角燃了半截,青云的脸色渐渐变的红润,血色渐渐的蔓上他惨白的脸庞。
凤倾心喜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入了梦。”
花颜将那只剩半截的犀牛角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