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深,天上那轮圆月有些诡异,竟是血红色的。
月光将地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凤倾心一身捕头缁衣袍尾被风吹的时起时落,似乎要消融在清冷的夜色里,她皱了皱眉,摊开细长的手掌,手心里攥着一副小画。
身旁的司映连忙将手中灯笼提高,借着微弱的光,可以看清上面竟然画着一个女人被杀的全过程!
画中女人临死前痛苦的表情惟妙惟肖,连眼角一颗泪痣似乎也狰狞着,此画笔峰流畅一气呵成,仿佛那女人被杀时,作画的人就在一旁观看一般。
司映看的有些胆怯,看了一眼凤倾心,想了想道:“想来此人定是个疯子,衙门事物还很多,我们不必因为一幅画来赴约,何况,那还是处鬼宅!”
凤倾心平静的脸庞透出的一股淡漠,细长的两指拈起纸张,借着火光能看见画背后的一行字。
“亥时,春来客栈,有物交托。”
凤倾心看着小字扯了扯唇角,猛地收了手掌,似笑非笑道:“鬼宅?你若怕可以不去。”
说罢抬腿向客栈走去。
司映看着凤倾心的背影,摇了摇头,自从五年前凤倾心来到凌波城做女捕头,虽破案无数,可一直都是这般清冷的模样,她生的倒是标致,可就没有喜怒哀乐,好像一副行尸走肉,无心一般。
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司映不寒而栗,好像身后有人窥视着他,紧了紧手中的灯杆,抬腿跟了上去。
黑暗中的春来客栈阴森的骇人,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事情发生在一月前,那日夜里,春来客栈老板陈山忽闻后院里有惊叫声,忙过去查看,却见一道黑影抱着一房客女子瞬间消失不见。司映接到报案曾来查过,却毫无线索,此事便被人口口相传一时间成了有名的鬼闻,陈山因过度惊吓回乡养病,此处也就无人敢来,成了鬼宅。
凤倾心一掌推开客栈大门,一眼所见,桌凳倒翻,所有物件上都蒙上了一层的灰尘。
司映霍的抽出腰间大刀,对着四处一拜,说:“小弟因公事所致,不得不在此停留,各位勿扰,相安无事。”
凤倾心闻言轻笑一声,目光在厅内流连,突然,一声响动引的凤倾心侧目,却见一道黑影转过门房,朝她的方向看了看,向后院略去。
凤倾心泠眸一转,抬腿寻着追了出去,却见那黑影立于古井旁,一动不动。
凤倾心负手而立,也未有动作,二人竟是对峙起来。片刻,那黑影突然拔身而起,如风一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赶过来的司映看到此景抬腿欲追,却被凤倾心伸手制止,道:“不必去追,他既然能引我们来此,必定有十足的把握走的掉,何必浪费体力。”
司映皱眉点头,见凤倾心向古井走去,也紧随其后。
他手中高高提起的灯笼亮光投下朦胧的光影,正好笼住井口,凤倾心双手撑在沿边向里望去,里面一片漆黑。
“下去看看。”凤倾心淡淡开口。
司映一听瞬间就变了脸,他好歹是知州公子,岂是她一个女捕头呼来喝去的,正欲发作,倾心却突然回头,一记眼光瞥过去,司映瞬间偃旗息鼓,将手中的灯杆递给她,陪笑道:“我去,我去。”
说罢,脱掉外袍,拉住绑好的绳子,深吸一口气便跳入井中。
井底冰冷的水击打着司映的皮肉,冷到骨子里,出于本能司映向井上浮去,但当他正要把手伸出井水之际,却又惊觉脚腕被什么东西绕住,挥之不去。
急忙之中,司映抓起那缠着他脚腕的东西,一把将其拽了上来。
噗啦一声,司映浮出井面,凤倾心闻声将灯笼放在一旁的泥地上,急忙拉起绳子,不一会儿,便将他拽了上来。
“井底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棵水草。”
司映跳出井中,抬起手臂想要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不经意的瞄了一眼手里的东西,却惊骇的连魂都吓出来了!
这哪里是什么水草,这分明是一缕女人的头发,顺着头发向下看去,一个惨白的女人脸就垂在他眼前!
司映啊的一声尖叫,将手中的头颅一把扔了出去,凤倾心神色一紧,拾起地上司映脱下的外袍,破风甩出,将那女人的头颅兜了回来。
她提起袍子低头看着里面的头颅,已经有腐烂的迹象,可清楚的看见她眼角一点殷红泪痣如一粒血珠红的妖娆,她凤倾心不由得沉下心,这颗头颅竟然是画中的那个女人!
“原,原来,这画竟然是真的!”司映此时吓得连脚底板都凉了,话都说不利索。
“在下去,找她的尸身!”凤倾心沉声道。
司映有些胆颤,看了一眼她冷凛的脸色,心一横又跳了下去。
三月的天,水凉的冻骨,司映咬牙忍着在井底摸索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下面什么都没有!”司映冒出头,浮在水里冲着她大声喊着。
凤倾心点点头并未言语,将他拽了上来,见他
冷的牙齿打颤,伸手解下自己的外袍扔给他。司映倒也不矫情,立刻穿上。
凤倾心面色凝重,端量起袍子里的头,片刻她忽然沉声道:“这断头腐烂程度并不明显,死亡时间大概不超过一个月,难道……他要交托的就是这个?”
司映有些惧怕,挪开步子离得稍远,干脆一屁股坐在井沿,侧身看墙。
凤倾心沉思片刻,回身对司映淡道:“回吧。”
抬眼却见他脸色大变,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