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实并不是他想的这样。
待到南苑时他发现卧房的灯早已熄了,证明程婧菀也已经睡下了。
轻声轻脚推开门,并没有去点灯而是直接朝着床榻走去,站立在床边没有去打扰人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眉眼间尽是温柔。
这些日子的确是委屈她了,他因为前朝中的事而忽略了她,今日是她的生辰他竟都差一点忘了,真蠢。
“婧菀……”
声音轻而低沉,他知道她没睡。
同棉共枕这么多些日子他又怎会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真的睡着。
怕是在生他的气,他自知理亏不否认,但是总得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
程婧菀的确没睡着,当他进来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但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是不想理他,所以干脆就装睡,没想到后来便就闻得那一声唤声。
微阖的眸眼睫不由得颤了颤,这一声竟是让她平白生出一股委屈出来。
眼角被突如其来的湿润打湿,突然感受到的程婧菀连忙睁了睁眼睛想让眼角的湿润快速风干。
可惜,已经晚了。
凑过去的宋湛诚借着月色轻易就看清了她那微红的眼角,声音很低,很轻,“你哭了。”
“没有。”带着些微抖动的颤音在宋湛诚意料之外中反驳而至。
一时,竟是不知该怎么办。
程婧菀在他面前哭的次数少得可怜,可是每一次,都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这次,也是么。
宋湛诚不知道,只知道弄得她哭的人是自己。
薄唇紧紧抿在一起,最后在人的惊呼中将人拦腰抱起,随手带上一旁的外套狐裘就用上轻功朝着外面快速奔去。
一路无话,将怀中人保护得很好,程婧菀就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环抱着,然后身子一顿,应该是到目的地了。
想象中的被放下来的动作并没有随即而至,忍不住从人怀中探了一个头出来,待看清外面的地方时沉默了。
随即又笑了,心中一片柔软。
他带她来到了成亲之日那个桥边,自那次之后这里就被宋湛诚改造建制了一个桥边烟楼,当然,私人之地。
现在的他就抱着她一步步走了过去,入眸的侧脸在暗夜中不显分明,藏掩三分。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自那句“没有”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有些因之前的哽咽而造成了轻微嘶哑,听起来跟平日里不一样的音调,别有一番风味。
“秉河夜谈。”怀抱着程婧菀的宋湛诚听见人说话终是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笑意,成功了第一步不是吗。
???
只知道秉烛夜谈的程婧菀默了。
来到了烟楼二楼,这里刚好能看见整个河面,其实现实是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瞧不见。
毕竟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而且附近居住的人也离这儿有些远,自然这里便就一片黑暗什么也瞧不见。
不过倒是这月光变得愈发明亮了起来,让被月光照拂下的远处丛木能窥见一些模糊的影子。
宋湛诚将人放在摇椅上,放下在露台跟里间相连接的楼帘遮挡住从外吹进来的冷风,然后给人披好狐裘。
一切弄好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将人抱在怀里,任由摇椅上下摇晃,久久没有说话。
这一切程婧菀都是看着他在弄,并没有说出要帮忙的话,不是不想,她觉得宋湛诚也不会肯,隐约猜到自己刚刚那一哭给人可能造成了一点儿影响。
做了许久,久到程婧菀觉得宋湛诚不会再说话了后就突闻那从耳边而来的清润调声,“生辰快乐。”
“对不起。”
这两句让程婧菀平白眼睛有些许酸涩,忍了忍才没有让自己又向之前那样“不小心进了沙子而造成眼泪流出”,缄默不语。
不过片刻就回抱住人,闷声从被衣襟捂住的口中传出,“不许这些了。”
“好。”
这一声应了就自此一生,便就不会再忘。
其实他们相处得很平静,没有如何的轰轰烈烈,只有那细水流长。
“爹娘那边你跟他们说了这边的事情了吗?”
之前因为事多他连程婧菀都有点顾不上来又怎会顾得上程父程母那边,现在想起来他这个小婿当得当真是不称职。
程婧菀点了点头,伸出指尖戳了戳某人裸露在外的手,“早就说了,如果跟你一样现在才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指不定会被爹爹娘亲怎么说呢。”
宋湛诚有些忍俊不禁,把某人作乱的手指捏住把玩,“他们说了什么?”
语气带点儿逗弄,“不会骂我了吧。”
程婧菀抬头瞪了宋湛诚一眼,恶劣道:“是啊,骂你了,说你把我拐走了连个家都不让我回,下次我回去他们得藏严实了。”
听完宋湛诚就不淡定了,轻啧了一声,“那就更不能带你回去了,万一带不回来了我可怎么办。”
求生欲顽强的宋湛诚在怀中人即将咬上自己手的那一霎那改口,“不过没事,陪着等到能把你带走了为止。”
程婧菀冷哼一声停止动作,还算他识相。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每次谈论不是因为朝堂之上的事情就是关于王府或者某个人的事情,鲜少有说到他们自己的。
“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虽说程婧菀的生辰在刚刚已经过了,但是王妃生辰是定会大办的,所以也不算太晚,补回来还来得及。
这时的程婧菀就想使小绊子了,眼珠一转,开口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