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竹轩内久久没有声音响起,只细闻得有两道呼吸声证明这里面是有人的。
月影真人诧异的看过去,只见身旁这人看完信后眉头紧紧蹙起,却没有他意想之中的暴怒和杀气。
难道改姓了?还是洛九那丫头已然伤透她的心她不再管那丫头了?
啧。
还未待月影真人瞎想更多,就见自己媳妇儿转过身对着他闪躲的看了一下。
怎么觉着这事情不简单?
月影真人蹙眉静静的看着自家媳妇儿,遂还是问道,“怎了?”
师娘看着他无端的叹了一口气,这事情怎会发展成这样,真是叫她心情复杂不已。
洛九已被宋湛诚所杀,现在也不用瞒什么了,这人早晚会查出一切,还不如就告诉了,自己还能少点儿欺瞒他的愧疚。
毕竟老夫老妻几十年了,从未欺瞒过他什么,这次也是因为洛九一事自己存有私心,现在倒是多此一举了,命运自顾有命运自己的解决办法。
想罢师娘对着面前这人一字一句地把心中所想之事一一说了出来,完后,就静待某人的大发雷霆。
果不其然。
这次的紫砂壶还是没能幸免于难,身体直直砸向生硬的地面,碎碎开来,犹如那窗外被雨滴砸得四分五裂的花瓣,凄厉地分向四面八方,不得再向中间聚拢完好如初。
师娘被这刺耳的声音刺激得眼皮狠狠一跳,她觉着,如果这人要罚她,她也就受着了,毕竟也是自己先不对的,怪不了谁,一人做事一人当,她还是有这胆量的。
气得心肝发颤的人瞧着自己心爱的紫砂壶也被自己失手打碎了,不由得呼吸急促快要抑制不住心底的愤怒了。
可还是有那么一丝理智。
旁边的是媳妇儿,不能打,不能打,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如果被程婧菀知道了定是又要慨叹这翼国的优良基因了。
从宋湛诚但翼国再到这月影真人,都是疼媳妇儿的,真不愧是“一家人”。
“这件事你怎么没告诉我!”月影真人脸色铁青揉着内心极力压制住怒火低吼道。
伤害同门弟子,还杀害一人,最后又去宋湛诚那边杀害晋亲王身边的人数名,企图与晋亲王在野外媾和,再加上之前的杀害王妃修炼邪功。
这里面的哪一条不是足够让她丢了性命的!
他就说怎么近段时间这门派之内透露着异样,原来这是有事一直瞒着自己。
真是好样的!
这洛九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以为自己没在门派就一人独大不可一世吗!庸蠢!
被人的怒吼震得缠了一下身子,师娘支支吾吾回道,“我就是怕告诉了你九儿就……”
她确实是不怕任何人,不过也仅限于自家夫君宠她的基础上,当他真正生气的时候她也是自觉理亏不敢再言语的。
“这件事我来解决,湛诚那边还在等待着回复,他觉得自己擅自把师门的人杀了有些理亏,之前我还觉得这事确实,不过既然还有这件伤害同门之事,那么也怪不得洛九自己命薄了,我雨帘山就当再也没有这个人!”
月影真人抿唇眸中怒意道完这些就拿着信走到一旁桌案处提笔给宋湛诚回了信,至于一旁那委委屈屈的那人。
不由得冷哼一声,平日里竟是欺着自己,这次就给人一点儿酸枣儿吃,叫人面壁思过去。
也是舍不得罚重了,毕竟自己媳妇儿,宠都还来不及。
窗口的信鸽再度飞走,带走了那封未干的信,亦远离了那屋内斥训的声音,在空中飞舞旋转直往那居而去。
骤雨衬得整个天都是灰蒙蒙的,整个城内都没有人走动,因着怕一出去身上的温暖干衣就被风雨无情的打湿。
最后叫人后悔不已又风寒加深。
在城中的一处小巷尽头低矮房处,整个矮屋房被雨打得颤颤巍巍,似乎突然就可能随风飘倒而下,周围充斥着灰尘被雨滴下惊起的薄雾,如有人在那周围,定是被呛得咳嗽连连。
洛九蜷缩在矮房内角落稻草旁,身体堪堪被一床破烂棉被覆盖着,周围不远处都充斥着水宕,寒风阵阵。
蜷缩着的人双眸充斥着阴狠和不堪以及对周围现身处境的厌恶。
她洛九为什么会沦落至此,还不是他宋湛诚和程婧菀造成的,旁人还羡慕他们的恩爱不已,在自己看来就是令人呕吐恶心不已。
凭什么她洛九犹如丧家之犬跌落在这肮脏不堪处,反而他们能获得全国的人祝福两人恩爱白头。
哈,真是可笑。
之前的场景历历在目,让她的面容逐渐扭曲。
那夜她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命大活了下来,可是没能死在宋湛诚那一剑之下却差点儿丧命在这寒冷的气候里。
荒野里很少有人过路,最多不过是匪盗拦,她身无分文只得徒步回到翼国。
可一路上那腹部的伤口都在刺激着她,使得她几次差点昏迷在路上,这是绝对不行的,在野外昏倒,绝对是为那些个匪盗甩了一块肥肉,后果不堪设想。
幸得之前运气好,周围的野草隐了她的身影,才能平安无事大难不死的再醒来,如果是在外,不知醒来的时候自己又会在哪一个劫匪的床上,真是叫人恶心透顶。
一路上采摘一些野草药暂时止住了伤势继续恶化,本以为到了翼国一切都将变好,可是却等晋亲王成亲即将迎娶新晋王妃的消息。
哈,真是嘲讽,自己究竟在奢望什么呢。
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