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咳嗽两声,程婧菀终于睁开眼睛,有些费力的看着宋湛诚,伸手去摸他脑袋和脸。
“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差点儿没认出来。”
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若不是怕惊吓到她,宋湛诚估计得凶着脸狠狠揍她一顿,有这么没心没肺的姑娘吗?
“过来~”程婧菀非常虚弱,说话声音不仅微弱而且无力,宋湛诚赶紧凑过去,贴的近近的,生怕她说话累着。
“你听我说,刚才我给自己诊断了一下,发现事情挺糟糕的,营地物资紧缺,没有我要的药材,你得辛苦一趟,出去买了。”
宋湛诚红肿着眼睛,毫无形象可言,一个劲儿点头,连连道自己听清楚了,不必程婧菀再费力气重复。
把人安抚住,说了几句好话软话,宋湛诚再次忍不住损她,张口就换了张讽刺脸,说出的话却不是一个味道。
“果然是娇贵病,这些药材我听都没听过,不过你放心,本王这么厉害,这次也一定会很快找到药材,你好好躺下等我。”
事实上,不用宋湛诚说,程婧菀在把自己需要的东西,以及如何熬药如何给她服用等事情交代清楚后,也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睡过去。
轻轻抚摸着程婧菀的头发,宋湛诚记得,不久前这头发还是乌黑顺滑,每次凑近了都能嗅到淡淡的清香,如今呢,这么快却变得枯燥泛灰。
“主子,赵擎天和副将到了。”
佛山见程婧菀醒来,又在给主子交代他们需要做什么时,立刻欣喜的跑去执行命令去了。
宋湛诚依旧没有松那口气,面色沉重的看着赵擎天和副将,终于还是开口嘱咐他们,“我要出去找药,快则一日,慢则三日,三日后一定会回来,军中的事就交托给二位了。”
深深鞠下一躬,两人被吓了一跳,伸出手想要阻止,到底还是没来得及,只得受了。
“将军放心,有我在,那群小兔崽子绝对不会出事!”副将早就被宋湛诚的魅力征服,如今只佩服这个将军,说话都有底气了。
赵擎天却并没有那么痛快,他在琢磨,担心着另一件事。
“将军,可否容属下说一句,您并不适合去给程姑娘买药,营中的事情并不用过于担心,您真正担心的,该是圣上……”
这话说的委婉,宋湛诚心里比谁都清楚,准确的说,他最该担心的是朝中变幻不定的人和事。
可看样子,这个赵擎天怎么会对朝中局势如此熟悉?
宋湛诚眯着眸子望过去,赵擎天坦坦荡荡的让他看,“佛山,你俩去账外守着。”
“是!”
“属下遵命!”
两人对视片刻,宋湛诚有些着急想要赶快出发,便带着不耐烦口气道:“现在说说吧,为什么?”
“将军这个时候不应该关注这个,买药一事任何人都比您适合,属下多年在这战场附近奔波,对这方圆百里都算熟悉,如果您信得过我,就把这事交给我去办。”
宋湛诚有些犹豫,他知道赵擎天说的是最正确的选择,可还是想亲自去救那人……
“将军,这时候您不该如此迟疑!程姑娘是我的恩人,我赵擎天堂堂一介八尺男儿,懂得什么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行了,不用说了,这是她需要的救命药,我已经罗列出来了,务必带着药尽快赶回来。”
狠下心,用力拍拍赵擎天,宋湛诚扭过头,看了一眼程婧菀,也好,他可以陪着她了。
“佛山,你和赵校尉一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是!”佛山立刻应下。
赵擎天神色自若,语气却非常坚定,“属下绝不辜负将军信任,绝不辜负程姑娘救命之恩!”
连夜出了营帐,因为副将在暗中协助引开了所有士兵注意,所以两人即使纵马狂奔,也没有引起旁人的一丝关注。
宋湛诚坐在程婧菀床边,愁眉不展,影三刚好送食物和水进来,见他主子如此辛苦耗神,有心相助却苦于无话可说。
“主子,京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只听见一声轻笑,宋湛诚回过神,面色疲惫的看向影三,“怎么这么问,你不是一贯不喜欢掺和朝上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吗?”
嘟嘟囔囔蚊子一样哼了两下,影三哪儿能承认自己是犯懒啊,“那个,这不是有程姑娘在,属下想帮她忙活吗,不过属下能力绝对一流,自认不比佛山大哥差哪儿去,嘿嘿~”
宋湛诚淡淡的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还是愁眉不展,若有所思状。
影三也无奈了,他没有佛山心思细腻,也没有影二和影一会办事会说话,好像除了贫嘴,就一无是处了……
得,这下没把主子劝好点儿,自己也郁闷了。
“影三”,一声悠长的叹息声传入耳中,宋湛诚轻抚着程婧菀的发丝,把她的手包在自己大掌中,用内力给她取暖。
“佛山不在的这两天,你负责和京城中的人联络消息,做事不要一惊一乍的,有时候也该学会稳重点儿了。”
影三受了两泡眼泪,刚要造作一番,听见后面的话立刻把眼泪憋回去了,收放自如一看就知道跟谁学的。
“主子您放心,属下办事该靠谱还是会靠谱的,不然也对不住您好不容易跟我说话温柔了一次不是?您照顾着程姑娘,属下出去了。”
宋湛诚听他低低啜泣着,结果说话还是死活不改,也拿他没办法了。
垂眸盯着程婧菀的容颜陷入沉思,他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