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子衿的背影消失在萃曦宫门口,屏风后走出瑞王元韶和长孙子初。
慕容婵斜睨二人一眼:“都听见了吧?”
元韶道:“长孙子衿果然狡黠,此人少年老成,心机颇深,思虑周详,怨不得父皇总夸奖他是当时张良。”
慕容婵道:“瞧瞧你们俩做了什么事?我还得给你们收拾这一摊子。亏得他精明,否则怎么收场啊!”
子初辩解道:“本来安排得好好的,谁知道还有个王家丫头跟元韬在一起,那丫头还偏偏功夫了得,这才拖延了时间,没有得手。”
慕容婵问:“王家丫头?哪个王家?”
子初回道:“冀城关守将抚军将军王霁的女儿王鸣凰。”
“哦,王家还有这么个孩子?”慕容妃有些惊奇,转头又警告道,“子初,刚才你都听见了,他分明是还顾及兄弟情分,不想痛下杀手。你就该见好就收,不许再招惹他,坏了大事。韶儿,此事如果子衿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内情,我们都可以相安无事。长孙子衿是可用之人,而且是大用之人,但他性格孤僻,所以就更要花费一番心思去笼络他。此人可以笼络而不可招惹,你们明白吗?”
元韶和子初相互看看,没有应答。
慕容婵劝道:“韶儿,小的时候你们两个人都没把他怎么样,长大之后只怕更对付不了了。自从他们母子重回京城,我就觉得子衿的才学明显在你们之上,不知道那些年他们母子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竟然有这样优秀的孩子!”
两个人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慕容婵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的目的达到了,他只要不在京城,我们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好了,我要去见见皇帝,陛下正为东南四州灾情严重,流民作乱发愁呢,我给他推荐个最合适人选!”
一大早,孝慈宫内侍到王府传贺兰老夫人和鸣凰觐见老太后。
祖孙二人在宫巷下车,步行入宫。刚拐过第一道弯,便见前方一簇车轿,原来是慕容妃与宫人内侍行至此处,正与一人说话。
她们避让不及,只得近前下跪,拜见慕容娘娘。
慕容婵道:“原来是贺兰老夫人,快起来!”
鸣凰搀扶祖母起身,偷眼看一眼与慕容妃说话那人。这一看,心中顿时怦怦狂跳:正是那位素衣男子,那位侍卫大哥。
慕容婵很是亲切:“老太后与贺兰夫人是姐妹,老夫人多来走走,太后也喜欢。这位姑娘是谁?”
贺兰夫人答道:“是臣妇的孙女鸣凰。”
鸣凰再行揖礼。慕容妃不由多看两眼:“原来是贵府千金,果然姿容清丽,相貌周正。抚军将军英俊威武,柳夫人才貌出众,女儿自然脱俗。贺兰夫人,您老好福气!”
贺兰夫人垂手道:“娘娘过奖了。”
慕容妃又道:“听说鸣凰小姐不仅骑马射箭堪比男儿,拳脚功夫也很出色,改日让我见识见识,可好?”
鸣凰道:“小女子惶恐,哪有那般能耐,不过是儿时淘气,不服管教,行为粗鄙,让娘娘见笑了。”
慕容婵嘴角一抿,转头叮嘱子衿:“子衿,此去东南四州,不比京城,饥民盈野,流民遍地,要多加小心。望早日功成,早日归来,让陛下放心。”
子衿谢过,慕容婵转头对内侍道:“走吧。”
三人闪身道侧,恭送娘娘车驾走过。
鸣凰的心在听到“子衿”二字后跳得更加厉害,她觉得脸上如大火燃烧,不敢抬头看子衿。
原本的猜想成了事实,她特别想见的人就在眼前,她羞得反而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子衿拱手施礼:“贺兰老夫人近安!小姐安好!”
贺兰夫人回礼:“长孙将军,多谢您对鸣凰的救命之恩。今天碰见了,老身先谢谢了,改日一定亲到府上拜谢!”
“老夫人言重,晚辈不敢承受。都是应该做的,您就不要客气了。”
贺兰夫人拉过鸣凰:“快,拜谢将军救命之恩。”
鸣凰不敢抬头,走上前深深下拜。
子衿抬双手虚扶一下,说道:“鸣凰小姐不必客气。”
二人直起身,鸣凰赶紧躲在祖母身侧。正要再说话,听见元韬喊:“月儿,月儿。”
人随声到,三人同时对元韬一揖。
元韬从一个小锦盒中取出一个小物件,对鸣凰说:“月儿,你看我给你打的小兵器,合手不?”
鸣凰接在手中,原来是一把五寸左右极其精致的小匕首,刀柄上饰着一块月白色圆玉。
元韬说:“这块儿玉就喻示你的小字皎月儿。”
贺兰祖母道:“难得韬皇孙如此用心,快谢谢。”
鸣凰一撇嘴:“这是吉青做的,跟他没关系,干嘛谢他?”
这本是随口而出的小儿女之间的笑闹,鸣凰说过就后悔了,她忘了还有子衿在一旁呢。
此时子衿依然是那种淡淡的平静的面容,带着她熟悉的那种略带戏谑的笑容看着她。
鸣凰被他看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收场。
子衿告辞:“韬皇孙,臣下告辞。贺兰夫人,告辞。”
元韬问道:“听叔叔说,你要去东南四州赈灾,什么时候走?”
“臣下明日启程。”
元韬道:“我刚养好伤,还没来得及去谢你呢。那我明天去送送你,为你饯行,先表谢意。”
子衿垂手:“子衿不通医道,不敢抢功。更不敢劳驾殿下相送。”
元韬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