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韬带着吉青离了皇宫,打马直奔抚军府。
月色清凉如水,骑马人心里却有一团火,自从中元节之后,他已经有一个月都没见鸣凰了,他急切要见到她,他要约鸣凰一起去郊外追月。
上一次在佛烛寺河边,他没来得及说出心里的话,回来之后懊悔了很长时间。他觉得不是那丫头没长大,而是他缺乏表白的勇气。
他一定要在今晚的明月下向她表白心迹,再不能等了……
北人有中秋节追月的习俗,追月的大多是年轻人。骑马也好,坐车也好,实在不行,步行也未尝不可。一对对,一群群在月下嬉闹玩耍,可以一直玩到天亮月落,每年都会成全很多有情人。
鸣凰骑着马出来。元韬奇怪地问:“你一个人,没有丫头?”
鸣凰说:“从小就没有丫头服侍,回来后一直也没个合心合意的。自己倒也习惯了,没有累赘。”
元韬扭头看看吉青,吉青赶紧摆手:“小奴不是累赘。小姐,小奴给您做了一把小剑,改日送来。”
元韬不满地“嗯”了一声,吉青赶紧笑嘻嘻地解释:“是我家小爷让给您做的,还交代小奴一定要做得精细,配得上小姐。”
鸣凰笑了,催促道:“那先谢谢吉青了。赶紧走吧,我娘要我早去早回呢!”
三人打马上街,他们随着出城的人群到了城门口。今晚是节日,没有宵禁,但城门口显然加强了防卫,火把通明,有不少士兵列队集结。三人兴致正好,自然不管这些,出城直奔东南方向。
城池东边和南边是低矮丘陵和平地,月光的清辉洒下一地银色,人们蹚着如水月光来来往往,成双成对散步的、牵着马走路的、骑着马飞奔高喊的、唱起欢快情歌的……衬着远山的苍灰色轮廓,真是一派别样风景!
鸣凰惊奇道:“晚上也这么多人,真好玩!咱们也赛赛马吧?”
元韬用马鞭指着前边小树林道:“绕小树林一周如何?”说着纵马欲跑,吉青喊道:“不等庆王爷了?”
鸣凰很奇怪:“庆王也来了?那等等他呗,人多热闹啊!”
元韬语气十分不满:“我五叔都那么大人了,非要来捣乱!吉青,你在这儿等,我和月儿赛马,绕过那片小树林就转回来了,让他别老缠着我。”说完催马而去。
鸣凰扑哧一笑,对吉青道:“听他说话的意思好像他是叔叔似的。吉青,走了!”催马追去。
月光再好,也比不得白天,一切都很朦胧很温柔的样子。元韬听见后边马蹄声,知道是鸣凰追来,马不停蹄,一直到小树林边缘才停下。
这里比较僻静,几乎没什么人。他勒马停在林边,看着追上来的鸣凰:月光下的女孩儿有着白天无法比拟的神韵,长长的秀发、柔和温润的面容、清亮的笑声、飘动的长裙、矫健的身影——这一切都让元韬迷醉。这个女孩儿的模样姿容越来越深地印在元韬的心里,十六岁的少年认为自己恋爱了!
“月儿!”他情不自禁地轻唤一声,这声音底气不足,有些发怯,塔塔的马蹄声和周围的喧嚣掩盖了这声充满迷醉的爱的呼唤。
这个十二岁就上阵杀敌、十三岁带兵的小王孙疑惑了,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让自己羞怯和害怕的事情吗?千军万马他都经过了,怎么面对一个美丽女孩儿却没了一点儿勇气了呢?元韬,你要加油,今晚的明月作证,你可一定要抓住机会啊!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大喊:“月儿!”
正要继续飞跑的鸣凰惶惑地转头:“干嘛叫这么大声?你怎么了?”
元韬冷不防她会这么回应自己,一下子也傻了:是啊,我要干吗?
鸣凰听不见元韬的回答,又见元韬和马都凝立不动,有些奇怪,赶紧勒马回到元韬身旁:“元韬,你怎么了?不舒服啊?”
元韬不说话,死死地盯住鸣凰。鸣凰害怕了,伸手拉他:“元韬,元韬!”
元韬突然伸出双手,揽住鸣凰的腰,手下用力,要把鸣凰抱到自己马上。
鸣凰害羞,本能地出手往旁侧一挡。元韬没有防备,竟然从马上跌下,另一只紧抓着鸣凰的手顺势也把鸣凰带下马,二人跌滚在草地上。
马儿受惊,四蹄移动,元韬怕马蹄踩伤鸣凰,一滚身子,把鸣凰抱在身下,马蹄踩在元韬腿脚上,元韬闷哼一声。鸣凰又羞又急,要挣脱元韬。元韬愈发抱紧鸣凰:“月儿,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鸣凰又羞又气,哀求道:“元韬,求你,放开我!”
此刻,有一群人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鸣凰看见一群人包围他们,急道:“元韬,有人,有人来了!”
元韬情迷之中,以为鸣凰吓他,只是抱着不放手。
“哈哈,还以为一个呢,原来是一对鸳鸯啊,喔,好甜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有几个淫邪的笑声附和着。
元韬一惊,放开鸣凰,发觉他们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了:十数个黑衣汉子持刀围在他们周围,钢刀被月光清洗得明晃晃地闪着寒光!
元韬和鸣凰背靠背坐在地上,他们的武器都在马背上。
元韬惊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为首一个大个子冷笑道:“干什么?杀了你,玩儿了这美人,领赏去!”
元韬道:“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们?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
“老大,别废话了,一会儿有人过来就麻烦了!快点动手,拿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