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元韬悄悄告诉鸣凰:“咱们回京城的时候,父王就说要攻打柔然郁九吕部,这都快两个月了。刚才的军报很有可能就是那里的消息,我们要去探看探看。你在外边等着,我去探探情况。”元韬拔腿就跑向皇帝居住的院落。
好一会儿,他回来了,很沮丧:“里边正在议事,一定是重要的事情,羽林军守卫很严,我进不去。”
两个人沿着舍院转了一圈,发现皇帝舍院四周都是警卫,而且周围没有任何遮蔽物,两个大活人根本无法接近皇帝议事的地方。
元韬恨恨得骂道:“该死的长孙子衿,警惕性也太高了,居然把这里围得跟铁桶一样,一点儿破绽都找不出来。”
鸣凰劝他:“算了,你还是找你五叔问问吧。等你知道什么消息了,一定赶紧告诉我!”
二人只得怏怏不乐地分手,各自怀着对亲人的无限牵挂回屋去了。
侍女告诉鸣凰,贺兰夫人被太后留宿,要鸣凰自己睡。鸣凰心里有事,心神不宁地昏昏然睡去……
她似乎又回到到了冀城关,又策马奔驰在青草滩,天蓝云白,她的马飞向天边……她看见父亲和兄长向她走来了,她欣喜地跑过去,却吃惊地发现他们浑身箭伤,血透衣甲——她惊惧而起,冷汗淋漓!定睛看,月色如雾,暗透窗纱,知道自己做了噩梦。
她不敢再睡了,怕再想到不该想的事,于是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月色朦胧,远处是黑黢黢的山峰,院子前边是高大的藏经楼。她悄然躲过侍卫,来到藏经楼下。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楼上落下来,擦着树叶沙沙响着落在肩上。鸣凰把那东西摸到手中,就着月光仔细看,原来是一个果壳样的东西。她抬头细细瞧,三楼栏杆上似乎有一只小动物在晃着大尾巴——哈哈,小松鼠!
鸣凰心中一喜,又动了顽皮的心思,便拾阶而上,噌噌噌,衣袂飘然,脚下无声。来到三层,果然见栏杆上蹲着一只小松鼠,前爪捧着什么在吃,好可爱哦!
她蹑手蹑脚凑过去,小松鼠太专注居然没有发觉,太好了!她伸出双手,正要逮松鼠,忽觉身后“呼”地一阵风袭来!她心中一凛,拧腰,转头,果然见一个白色身影扑来,拳带疾风直扑鸣凰面门!鸣凰暗叫不好,左脚前右脚后弱蚕一样半仰腰背,避开对方的拳头后,一个拧身闪在对方身侧,欲出拳时,只听对方低喝:“别动!”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那人低声喝问:“谁?干什么的?”
鸣凰深吸一口气,想镇定一下。两个人衣衫相触,对方衣服上淡淡的麝兰馨香袭入鼻中,很好闻,她赌气道:“我在逮松鼠!”
对方大概没想到居然得到这样的回答,手上一僵。鸣凰左手急速插入脖子与那人的手腕之间,隔开宝剑,同时一抬脚,跺在对方脚背上,身形一猫,跳开去,站在对面。
对方负痛,但似乎也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又问:“你究竟是谁?”
鸣凰见对方停战,也放松了,她走到栏杆处望望:“我在这舍院里住,看见松鼠,就上来了,你把我的松鼠吓跑了!你赔吗?”
对方站在楼檐的阴影里,鸣凰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年轻,身形很周正,穿一袭浅色窄袖长袍,束腰。她看看楼下执勤的侍卫问:“你又是谁?为什么藏在这里?不会是刺客吧?”
对方不回答,插剑入鞘,转身要走,鸣凰突然明白了似的:“你不会是刺客,穿着这样浅色宽大的衣服很不方便。哦,我明白了,你是皇帝的侍卫吧?你没穿制衣,那你一定是近身侍卫了?”
那人依然沉默,只是没再迈步。
鸣凰又问:“侍卫大哥,您知道今天的军报是不是北方的?”
男子沉声道:“问这个做什么?”
鸣凰听对方答话了,很高兴:“那您一定什么都知道!军报里是不是说的冀城关的情况?那里情况怎样吗?”
男子抬腿就走,完全是懒得跟她纠缠的意思。
鸣凰抢前几步跳到他面前:“你不告诉我,我就站在这里喊,惊动下边的人。抓住我也不怕,反正也会放了我的。但是你竟然让一个陌生人进入警戒区域,你就是失职,就要受罚!”
男子丝毫不为所动,又往前走了一步。
鸣凰见耍赖不管用,乍开双臂拦住他:“侍卫大哥,我只想知道结果,我梦见我父亲和兄长浑身是血……”鸣凰哽咽了,“求求你!”
男子大概是被最后三个字打动了,沉吟一会儿,语气平静而冷淡地说:“捷报,无将帅伤亡。”
鸣凰惊喜地抓住他的衣袖确认:“真的!”看到对方点头,她躬身一礼:“谢谢侍卫大哥。”转身像一只小鸟一样蹦跳着下楼去了。
男子出神地立在原处,黑暗中闪出一个黑衣侍卫,问:“公子,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是谁家的孩子。”
男子道:“不用,我大概猜出是谁家的孩子了。”
鸣凰回到住处,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贺兰夫人从太后那里回来,侍女为她梳妆更衣,才把鸣凰惊醒。
贺兰夫人叮嘱道:“一会儿我要陪太后去礼佛,你一个孩子家就在这里转转玩玩,别跑远了。女孩子家家的,你娘也不给你找个丫头伴着。将军府的小姐整得跟个野孩子似的,别人看见可不笑死!你看李家梅生小姐,又温柔又文静,丫头奶妈成群伺候,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