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
丞相府。
府外种着几株大桑树,让人感觉到这里的住着的主人就像当年的诸葛亮一样,鞠躬尽瘁。
至少几年前是让人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那个时候,这里的主人是一代名臣王安石。
而现在它的主人是蔡确,蔡确的口碑并不怎么样,至少是比王安石差很多。
但是他的宰相府,却要比王安石那个时候热闹很多。
因为,王安石更像是一个得罪了天下人的孤臣,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和他来往。当时就连高晓川来的也不是很多。而蔡确就不同了,他在京城百姓眼里人缘不怎么样,但是他在官员当中,人缘倒是很好。所以,他这里很热闹,经常是车水马龙。
……
天色。
已经很晚了。
蔡确的书房里还是灯火通明,因为蔡确今天要见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刚从镇南王府回来的天池门门主,天发白。
蔡确看到天发白自然是客气的很,因为在蔡确眼里天发白这个人,要比自己的兄长蔡冰更重要,也更厉害。
这时屋里面除了蔡确本人之外,还有四个人在场。
那就是天发白、蔡冰、天野,剩下最后一个人就是天发白的军师段心觉。
蔡确知道今天天发白要来,所以特意让厨房预备了一点宵夜,自己又亲自给天发白斟满了酒,然后才缓缓说道:“没有想到,天门主这么快就到了京城,还亲自走了一趟镇南王府。因天色已晚,不才也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酒宴给天门主接风,只有薄酒一杯来给门主接风洗尘。”
天发白笑着看了一眼这杯酒,淡淡的说道:“丞相大人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种场面话就不要多说了。”
蔡冰也在旁边跟着说道:“是啊,我说兄弟,天兄是世外高人,也是我的多年挚友,没必要用这些俗礼来做表面的文章,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蔡确尴尬地笑了笑,急忙说道:“是啊!今天只喝酒,不说废话。既然门主来了,就在京城多逗留几天,好好玩一玩逛一逛。”
天发白听到这话,沉了一沉才说道:“老夫这次来,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还是希望丞相大人能给老夫交一句底才好啊!”
蔡确听完这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长叹一声道:“好吧!事呢倒是有一件,也正是困扰在下多时的事情,今天把门主和兄长叫过来,段军师也在此,就是为了和诸位商议一下。”
这时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段心绝慢慢说道:“不知,丞相大人想下一步棋怎么走?”
蔡确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再次长叹一声说道:“现在不管朝局还是京城武林,形势都是错综复杂。归根到底,还是各方势力都盯着那个皇位啊!而离皇位最近的无非就是两大派系,一方是高太后和太子的一党,另一方就是赵王爷和京外雍王、曹王一党,而我们这些人充其量也只能挑边站!”
天发白缓缓说道:“听丞相大人的意思,现在的京城实际上就是两派。而剩下所有的势力只能是挑边的份,对不对?”
蔡确一伸大拇指说道:“门主高见!现实情况就是如此。当今圣上病危,看来也就是个把月的事情,谁能抢到储君这个位置呢,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段心觉在旁边跟着继续说道:“那宰相大人心里边可有计较啊?”
蔡确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才缓缓的说道:“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延安郡王赵佣(宋哲宗)的太子名分早定,他又是当今高太后最宠爱的皇孙,而且高家势力在朝中非常的大,实际上就这一点看,高太后一方的胜算基本上是不可动摇的。但是有一点,也是现在不稳定的最大因素,就是当今太子只有九岁。自古以来,幼主登基都不能服众,这也就是赵王爷和雍王和曹王争夺帝位最有利的理由。但是自古以来呢,不传子传弟的事情非常少,只有本朝的太祖和太宗是兄弟相传,可是雍王和曹王又怎么和太宗皇帝相比呢!他们昏庸无能,在封地鱼肉百姓,弄得天怒人怨,就是当了皇帝也会天下大乱啊!并且现在看来,圣上把帝位传给赵保飞这个皇叔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但是现在太子年幼,会不会出现太宗夺太祖皇位这种事情?或者是出现太祖陈桥黄袍加身夺柴家天下这种事情?那就不好说了啊。”
天发白这个时候呵呵一笑,说道:“听蔡丞相的意思,太子是名正言顺,但你又怕太子年幼,加上高太后又是个妇道人家,压不住朝局,皇位最终还又会落在镇南王手里,所以你很难抉择,是也不是?”
蔡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蔡冰在旁边也是长叹了一声,对天发白说道:“本来应该是支持高太后和太子的,但是呢,镇南王手里又掌握着兵权,就怕弄不好,我们身败名裂是小事,株连九族才是大事。如果掌握兵权的高晓川还活着的话,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天发白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老夫总算听明白了,太子有名份,而镇南王有实力,最后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段心觉沉思了一阵子,缓缓说道:“那宰相大人为什么不联合一下朝中有实力的官员,一来可以左右一下形势,二来自己也好有一党人不至于成孤家寡人啊”
蔡确也慢慢的站起身来,说道:“我又何尝没想过啊!只是朝中的人不是变法派,就是守旧派。变法派呢,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