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凭、李斯和鹰空三人在函谷关外的关驿畅饮至夜深,两人皆是博学多识之人,自然聊得甚为投机。
李斯生怕钟凭和鹰空得知自己是荀子的弟子之后,会巴结自己,这样两个人很难再进行更深的交流,倒是现在这样君子之交,让李斯颇为喜欢。
自己师从荀子,自然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没想到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思维竟然也如此敏捷。
这让李斯发自内心钦佩的同时还有一丝淡淡的嫉妒之心在里面。
在李斯生命中,他只钦佩自己的老师一个人,若是同龄者只有自己的同门韩非让自己自愧不如,没想到今日在这小小的关驿之内,竟然又遇到一个丝毫不输于韩非的人。
翌日一大早,钟凭、鹰空和李斯拿到了关驿开具的文书,上面有详细的介绍,算是一份临时的明,这使得两人可以入函谷关,赶往咸阳。
“三位稍等!”
三人正欲前往桑树马厩牵马离开,关驿的官吏传舍过来叫住了几人。
三人皆疑惑的扭过头来,李斯开口问道:
“传舍可还有其他事情?”
“本来是没什么事了,但是咸阳那边来人,说有东西要交给三位。”
这便让钟凭、李斯等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几人在秦国皆不认识什么人,怎么还有从咸阳来的人带给自己东西,而且还是三个人都有,要知道,自己三人也是在这关驿内相遇的,原来根本就不认识。
但是传舍既然开口了,三个人带着疑惑的心情来到了关驿大堂。
这是一座陈年的老房子,自秦惠王时期便修建好了,那时候秦国已经伺机东出,这座关驿也随着秦军的脚步拔地而起,经历百年,修修建建,几次合纵攻秦的刘队当时也使用过这座关驿,倒是没有被战火毁掉。
虽然矗立在这里多年,但是房舍还是比较干净的,传舍和邮书椽也是经常打扫房梁,倒是不至于被灰尘铺满。
“长吏,三位客人已经来了。”
传舍带着钟凭三人进来之后,跟在房内的一名咸阳来的秦吏知会了一声。
“叨扰到三位,还望见谅,我是廷尉下辖的廷尉监吏,咸阳早已知道三位贤才要入我秦国,十分重视,请问哪位是荀子的弟子。”
听到这位廷尉监的问话,钟凭一愣,自己和鹰空都不是荀子的弟子,那么肯定是李斯了。
怪不得此人言谈如此博学,思辨极为犀利,原来是师从名师。
李斯虽然有意隐瞒一下自己的来路,想要跟钟凭更为接近一些,但是既然被人点破,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我便是了,长吏是有什么事情么?”
“无甚事情,入我秦国验传自然是少不了的,我要去高都蒙老将军营帐,带来咸阳为几位制作的验传,正好交给几位。”
原来是这件事情,没想到蒙老将军还如此细心。
这便是钟凭不了解蒙骜的地方了,蒙骜本是齐国人,齐国设立稷下学宫,天下思维在这里激烈碰撞,迸发出灿烂的火花,蒙骜十分喜欢有真才实学的人。
所以对于钟凭十分喜欢,也是他派人护送至此的缘故。
看到这名秦吏从包裹中掏出三枚细长的验传,按照名字分别交给了三人。
“两位先生和这位壮士,这便是你们三人在秦国所需的验传,我还要赶往高都大营不便久留,你我日后再回咸阳一叙。”
“实在是劳烦长吏。”
钟凭看了一下自己手中属于自己的验传,上面写着:
“魏国人居于咸阳大男子钟凭,为人白皙色,椭面,长七尺九寸,至今年刚二十,行为端正,没有劣迹,不知其衣服、财产几何。”
“有点意思。”
钟凭呵呵一笑,顺便看了一眼李斯和鹰空的验传和自己的区别,李斯跟自己的差不多,只是年纪不一样,鹰空则必自己多加了一条,“身配长剑”。
三人拿到验传之后,便再次反身上马,钟凭转向跟自己并排的李斯,说道:
“没想到先生竟然是荀子的弟子,怪不得如此了得。”
“兄弟过誉了,我也只是从老师那里学到了点皮毛。”
“我听闻荀子集儒法之大成,认为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敢问先生从学宫祭酒那里学习什么?”
李斯停顿了一番,笑着说道:
“帝王之术。”
这倒是钟凭所不理解的了,自己虽然得老师鬼谷子平生所学而教,老师通天彻地,智慧卓绝,人不能及。
一曰数术,日星象纬;二曰兵学,六韬三略;三曰言学,出词吐辩,万口莫当;四曰出世,修真养性;
这是在每个阶段老师都不断开拓出来的领域,自己的同门师兄几人也皆从老师这里学到了不同的一种或者两种。
钟凭由鬼谷子养大,不仅学习了几位师兄的经验,还从老师的出世之道中获益匪浅。
现在大贤荀子的帝王之术,倒是钟凭未曾接触到的,所以有些疑惑。
“帝王之术?何为帝王之术?”
李斯倒是没有问钟凭师从何人,生怕自己的问法会让钟凭心生不快,误以为其有攀比的意思。
“帝王之术便是如何为帝王,如何做好帝王。”
听到两人的谈话,鹰空转过头来,也来了兴致,鹰空根本不知道钟凭是鬼谷子的弟子,知道此事的只有四人,便是信陵君,罔极阁赵女,王虚和繁种。
“如何做帝王难道不是帝王该钻研的么?难道还要让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