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不是个好父亲。
“曹氏呢?”郭嘉问道,虽然他几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难产而亡。”说起这个女人,连夕雾声音也不禁冷了冷。下一秒却想起什么,抬眼看到郭嘉眼中望向孩子的愧疚,连忙安慰道,“少爷放心,小少爷这几个月过得很好。这位乳娘是卞夫人请来的,经验丰富,而且卞夫人与唐夫人也时常来府中照料,不会委屈了小少爷。”
“奉孝这是说什么呢?”这时,身后传来声音。郭嘉与夕雾回头一看,原是曹操。看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分明是刚回了府没多久,就急急赶来。
“明公,”郭嘉颔首全当作礼,“怎这个时辰来嘉这里了?”
“孤刚一回府,就听说了奉孝喜得麟儿一事。”曹操笑着说道,“又听说这孩子尚未取名,就赶快过来抢个先机。奉孝的孩子,必须孤来取名。”
“明公这是连嘉这个做父亲的先机都要抢了。”郭嘉笑叹,好奇道,“那不知以明公之文采,想为嘉的儿子取以何名?”
“奕奕梁山,维禹甸之。韩侯受命,王亲命之。”曹操出口便缓缓吟道,一看是来的路上已有了想法,“奉孝以为,这‘奕’字如何?”
“缵戎祖考,无废朕命。?o不庭方,以佐戎辟……明公这是嫌嘉为明公卖命不够,还拉上嘉的儿子当那夙夜匪解的韩侯啊。”郭嘉半开玩笑道,“嘉还是趁早隐居,免得这孩子将来怪嘉。”
“都是当父亲的人了,还尽说这玩笑话。”曹操笑着摇摇头。他走到乳娘面前,颇有兴趣的想逗逗这孩子。两个月大的婴儿,脸都还皱皱巴巴的,但已经看得清东西,一看见曹操,不知怎得,“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乳娘连忙告了罪开始哄孩子,留下曹操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把刚伸出去准备逗孩子的手又收了回来。
“看来主公不得奕儿喜欢啊。”郭嘉边笑着曹操,边走到乳娘面前,刚要开口哄几句。哪知这孩子,看到眼前换了人,从曹操变成郭嘉,竟哭得更凶了,吓得夕雾连忙把郭嘉推开,和乳娘开始软言软语的哄了起来。
郭嘉只能比曹操更为尴尬的站在旁边,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更不得孩子喜欢。
“明公,不如嘉与你移步前厅,先谈正事?”
“……孤正有此意。”
冀州邺城,大将军袁府
“咳咳,咳咳!”强忍住喉头的血腥气,袁绍强撑着挺直腰背坐在案后,问堂下众人道,“军掾清点完毕,此役我军伤亡损失了几何?”
堂中诸幕僚面面相觑,你推我躲,到最后,坐在上首的郭图不得已,只得强当这出头鸟,回道:“启禀主公,我军亡近八万人,伤者不计其数,战马五千匹,辎重粮草……”
“砰”的一声,袁绍狠狠锤在案上发出巨响,郭图连忙停住,不敢再往下说。
袁绍眉头已紧皱如川,不得不用尽全力硬忍住心中怒火,这才堪堪维持住往日里的宽势如何?”
这个问题倒是好答,座下逄纪忙道:“州中诸君闻主公归来,都已纷纷上表以示臣服。现下州中情势稳定,主公大可安心。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那田丰闻主公惜败于曹操,竟在狱中拊掌大笑,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他出征前所言得重,主公必要重用于他。”
“好个田丰!”袁绍拍案大怒,“孤大败而归,他却拊掌大笑。在他眼里,只有他的功名利禄,何曾有为人臣子的忠诚?!这样的人,还奢望孤会重用他,痴心妄想!来人,诉诉传孤命令,速速杀之!”
众人大栗。辛评连忙起身,想要为田丰求情道:“主公,新逢败战。此时杀人于人心……”
“正是为了人心,孤才要杀了田丰!否则这冀州心怀鬼胎之人,还真以为孤不会杀人了!”袁绍厉声道。他本就身体不适,为了正事才在这里强撑,可听到的却又是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眼下,他看着堂中这帮谋臣,就觉得烦躁不堪,“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都退下。”
众谋臣交换了下眼神,心知对田丰已然无回天之力,只得各自起身,行礼告退。
“对了,正男,把尚儿给孤喊来。”
“诺。”
出了府门,众人三三两两散开,郭图凑到辛评身旁,小声道:“仲治,你以为主公一会儿叫袁尚前去,所为何事?”
辛评扫了他一眼,道:“主公偏爱尚公子,已是众所周知之事。你不是与尚公子同心同德吗?这件事,过后你去问公子就是。”
郭图恼道:“你明知图当日为何举荐袁尚押运那批粮草,还不是知道曹操要来烧粮,方才”
“是!是!你是为了让尚公子失了主公的器重,故意向曹营透露那匹粮的线索,为大公子铺路。可你与大公子筹划此事之前,为何不先与我说?!那曹操是外敌,大公子与尚公子之争无非内患,外敌当前,你们却全想着内里争斗,如今导致如此大败,你担当的起吗?!”
面对辛评的指责,郭图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只能硬着头皮听完,方才好言继续道:“好了好了,无论如何,官渡已经过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