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要给南门放一场谁也灭不了的火,当然了,表面上她不能说的那么绝,她只是眨着狡黠的双眸,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就连声音,也是一贯少见的。
“阿夜,玩过火吗?”
夜即欢沉着眼看她,并没有开口。
顾白也没打算听他说什么,而是继续道:“你看,咱们拜师,总得要给师父一点拜师礼,你就去给南门放一场火。”
夜即欢扫了眼一旁的南魏,还未等他做出什么表情,南魏就差点跪下。
“小姐,您可别开玩笑了,师父不师父,简直就是……”他一慌,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片刻后,才终于挤出几个字,“太折煞我了,我给您跪下了,您就别开玩笑了。”
天知道方才那少年眼神扫来的时候,他差一点就给下跪了,他活了这么久,虽说有不少时间是被关在那地下室,可他也懂危险,这种危险,是他从前从未经历过得,甚至,他比当初的南麒都要来的可怕。
南麒只是将借助他的炼丹术,所以他的眼中其实还是有他的,可这少年不同,他望着自己,就如同望着那死物,应该说,自他看到这少年后,他除了看顾白,其他人在他眼中,毫无区别。
他其实有想提醒少女的,她是自己的恩人,可一方面他害怕遭受到报复,又一方面,少女这么厉害,说不定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的心思呢?怀着矛盾的心理,他时刻都在天人作战。
对于顾白,南魏只是她其中一个支线任务,换了从前,她指不定二话不说就走,可如今,她清晰的明白多一种技能,是多么重要。
夜即欢望着她,从一开始相识,她虽然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可随着接触,他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她的伪装,而现在,小修士的爪牙似乎终于按耐不住了。
“好,除了放火,阿月还想做什么?”他纵容的看着她,别说放火了,就算是杀了整个南门,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顾白拒绝了,“你将这符文点燃即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这符文是她从前特意设计的,燃火符很常见,可这种燃火符的力量却是从鬼火身上提取的,她灵魂回到过去,鬼火在她的灵台,也因此,它也跟着她一起回来了。
只不过鬼火太特殊了,放眼整个修真界,怕也难寻第二,她怕800年后的夜即欢联想到什么,这才忍痛一直隐藏它的存在。
夜即欢知晓她符文厉害,也因此,当他接过这张不同寻常的符文时,也不过是挑了挑眉,没有多问。
顾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呐,我们就在这小城最舒适的客栈等你。”临了,还不忘在添一句,“早去早回呀。”
夜即欢握着符文,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一走,顾白脸上淡到几乎不见的笑容是彻底消失了,她带着南魏,一路上,他欲言又止。
“南先生,您想说什么?”
客栈内,南魏终是忍不住,将自己所见所想都说了一遍,他道:“小姐,我知晓您非凡人,可那少年,绝对不是表面这般无害,我看着他,总觉得他比南麒还要可怕。您与他在一起,多加小心。”
在他的生命中,南麒到底是关了他二十多年的人,是他担惊受怕,又害怕又憎恨的对象。他怕他对自己妻儿不利,怕哪一天自己没了利用价值,转身就被他杀得魂飞魄散,可如今,他觉得南麒所做的,统统不及少年的一个眼神。
南魏能将话说到这份上,显然是真的为她考虑,顾白不是没心的人,也因此,她难得回了句,“南先生放心,我有分寸。以后,你远着他一些。”
谁也没想到,本该离开的少年,此刻却隐身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对话,到最后,嘴角微勾。
顾白并不知晓危险已经靠近,她折腾了一夜,虽然不会困,现在却很想一个人呆着,发呆也好,入定也好,反正是心累的那种疲倦。
她闭上双眸,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了。
迷迷糊糊中,她睁开双眸,她揉了揉眉心,修士不必睡觉,不代表不会睡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反正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下了。
“进来。”
随着她的话,门应声而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夜即欢。放了一夜的火,他的脸上还有些灰烬,硬生生的将那张妖孽脸给遮去了一二分。
顾白噗嗤一声笑了,她对着他招了招手,“过来。”见他真的走到自己眼前,又拿出一块手帕,替他仔细的擦拭了下,“怎地如此不小心,你看,你都成小花猫了。”
夜即欢却只是笑,“阿月,南门的火烧了一天,听说到现在都没灭。”
顾白的手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
这家伙居然敢试探她!她的符再厉害,可她也清楚,顶多是烧几个时辰的事情,而现在,能在这其中做手脚的,也只有他。
她装作不在意,漫不经心的将帕子收回,“是吗?南门如今正是没落了,居然连个符火都灭不了,活该走向灭亡。”
夜即欢将她收起的帕子抢了过来,一边还不忘笑吟吟道:“阿月,这帕子脏了。”
顾白不清楚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想做什么,可想到800年后的流言,她顿时觉得脑仁一阵阵的痛,这家伙,做事就没按过常理!
她必须摆脱他!
无论用什么办法!
“脏了便丢了,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