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锐的脸色忽然白了,这年轻人不管是杀了三四十人还是五六十人都不会比杀了一人让他感到吃惊。
江湖上有个使剑的高手——秦方,他以一手快剑垂名江湖三十年,上个月的时候却死了,死于剑下。
秦方在江湖上虽然有点侠名,可惜他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江湖中人,所以一开始谁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缘故死的。
后来知道了,原来是死于剑下,善使剑者死于剑下,这是剑者的荣誉。
秦方的死因和这个年轻人看似没什么联系,但是金大锐却不知道为什么将这两者联系了起来。
这年轻人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他那气势,姿态,却不禁让人为之一颤。特别是他抱剑的样子,金大锐第一眼就能够看出他是个使剑的行家。
原本金大锐是不会把秦方的死因联系到这个年轻人身上的。
只是金大锐刚才忽然感到有些发冷,寒毛微颤的感觉。
天气尚好,还未入秋。
这个时候人的身体不可能有这种感觉,如果出现了这种感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杀气!
唯有杀气才能让他这种老江湖感到寒毛发颤,而拥有这等杀气的人通常不会是什么善类,要么杀了几十上百人,积累杀孽;要么就是杀了一个一等一的高手,积累杀劲。
这个时候,金大锐已经可以肯定了,秦方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杀的。
在他见过这个年轻人之前,他可能打死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但现在,他不得不信!
金大锐发白的脸色渐渐转红,他道:“小兄弟可认识一个姓秦的人?”
那年轻人淡淡地道:“我不是你兄弟!”
金大锐一怔,他向来十分懂得说话的,也十分懂得和人打交道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套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竟然一点也用不到!
金大锐打了个哈哈,又道:“那我叫你年轻人可以不?看我的年纪这么大,叫你一句年轻人应该恰当吧?”他笑了笑。
那年轻人不语,那就是同意了。
金大锐又道:“年轻人,你可认识一个姓秦的?”
“不认识!”
这句话倒是出了金大锐意料之外。
杀人者未必知道他们杀的是谁,只要他们动了杀机,觉得合适可以下手时,那便可以了。
金大锐又道:“那你可杀过一个使剑的人?”他说着话,左手轻拍,一只筷子就这样跳到了他的右手上,接着他身形兜转,凌空虚虚数点,几个起落便又回身落座!嘴上说说,手上动动,更加立体。
步月天瞧得惊了,这半老头子虽然老,可动起手来可不含糊。
那年轻人的眼神却有些变了,那眼神中多了点东西,不屑,嘲笑他刚才似乎是看到一个小孩子在他面前玩泥巴一样。
他道:“遇到过!”
金大锐忍不住道:“他怎么样了?”
那年轻人道:“死了!”
金大锐虽然已经猜得到了这结局,可还是不由得一颤,又道:“你杀的?”
那年轻人不说话了。
不说话也是一种回答,它往往更干脆,更直接。
他还想再说什么的,这时门口又响起一阵脚步声,门口又多了一人了。
这个时候只有步月天会去注意门口来了什么人。
老板忙着拔银子,金大锐他们俩还在那种问话式的聊天状态中。
所以只有步月天会去注意。
步月天才看了那人一眼,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他现在不想遇到的有两个人,而门口那个正是其中一个——尚敏!会在这里遇到他是他意料之外的。
可是,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做许多事,例如赶路。何况华山到武当的路急赶起来也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
步月天本想夺等尚敏进来以后,他立即就往旁边的窗户飞窜出去,他现在先是凝聚全身内力,就等着尚敏一走动,他就动。
因为他怕自己先行逃走的时候,尚敏从后面发射暗器。
可是尚敏就像瞎了一样,他只是看了步月天一眼,匆匆一眼就往金大锐他们的桌上走了过去,满脸堆笑的那种!
步月天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已经一刻也不能放松了,性命交关呢!
尚敏原本笑着,可是等到看见金大锐和眼前的年轻人坐一起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变了。
尚敏身形有所动摇,轻轻的,不仔细是看不出的。步月天却看出来了。
尚敏恭恭敬敬的道:“金前辈!”
金大锐被这人这么一打扰,有些不悦。但还是转过身道:“华山弟子步轻松四弟子尚敏?”
金大锐这么一问,步月天心里打了个突,心道:“怎么?这两个人原来是认识的?可是为什么却不认识我?难道是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步月天原本想走的。
可现在金大锐和尚敏先后出现在这,若说是有预谋的话,他是逃不掉的,而且这看起来也不想有预谋的样子,所以他先放松了下来,让正在凝聚的内力缓缓回归丹田,他要看看,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尚敏道:“是!”
金大锐道:“你约我来这做什么?”
尚敏看了看那年轻人,露出为难之色,犹犹豫豫道:“这位少侠……怕是有点不方便!”
金大锐疑道:“是什么事还不能直说了?”
尚敏还真想说,但是这个年轻人在着是有点不方便!
尚敏等了一会儿,那年轻人似乎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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