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的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特别是王丰,简直要笑滚到地上去了。因为整个村子的特殊情况,大家对毒瘾,都有着深深地理解。他们的亲人,吸了戒,戒了吸,很多年了,还是被毒瘾纠缠着。从来没有人,能一天戒掉毒瘾的,甚至,能戒掉毒瘾的,都很少见,更别说,有人说,能一天治好毒瘾了。
所以在场的人,都纷纷感觉,滑稽,太滑稽了,这样的傻帽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看着瑶瑶的眼神也充满了同情,好好的女孩子,找人来帮忙,居然找了这么个神经不正常的人,真可怜。
瑶瑶被众人的眼神看得脸皮火辣辣的,她一时之间,也有些尴尬。她一开始只是想,让项飞过来帮忙把爸爸和弟弟送到戒毒中心去的,谁知道,项飞居然来了这么一出。瑶瑶看着项飞,突然间她又理解了,也是,项飞这么年轻,被王丰一气,肯定是怒火中烧,想扳回面子,这才放大话出来。
可能项飞根本不了解毒品,不知道毒品的可怕。瑶瑶想,但是项飞这样,还是为了她呀。
“别笑了。”瑶瑶大声说道:“王丰,项飞今天是过来帮我的,他除了我家,哪里都不会去,你赶紧让开。”
王丰看见瑶瑶真的生气了,也不再说什么了。而且,发现了原来这个人是个傻子,王丰的担忧也减弱了很多,特别是,他很想看看,这个傻子是怎么“治疗”毒瘾。刚刚那种大笑的感觉很爽,特别是眼前这个人被笑得一言不发的尴尬样子,让王丰感觉爽极了。他笑眯眯地侧开身子,说:“好啊,让你们进去,我们一起去,毕竟大伙儿都想看看,怎么治疗好毒瘾,对不对。”
治疗好三个字被王丰刻意加重,阴阳怪气的声音逗得全场又是大笑。
瑶瑶气红了脸,拉着项飞就往里走。
项飞被瑶瑶拉着,瑶瑶的手又白又软,还有点滑。被气得通红的侧脸,从后面看过去,也是非常的可爱。项飞心里偷着乐,要是他平时胆敢牵瑶瑶的手,瑶瑶肯定挥着拳头就上来了。只是今天,才让他吃了一盘好豆腐。
项飞心里甚至还有些感激王丰,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有这一出。至于王丰的刁难和嘲笑,项飞根本没放在眼里,什么时候猛虎需要对小老鼠解释自己的行为了?没错,在项飞眼里,五大三粗的王丰就是一个壮一点的小老鼠,虽然很壮,但也不过是老鼠而已。
走着走着,似乎快到了,一个朴实的房子,出现在了项飞面前。房子里,传来了不断地嘶吼和咒骂。听起来,房子里的人,似乎正在濒临崩溃的边缘。瑶瑶面色一变,拉着项飞的手也紧了一点。
项飞轻轻握了握瑶瑶的手,表示没关系。
眼看着就要进屋了,突然,一个长相尖酸刻薄的老女人走了出来,拦在了门口。
“妈。”跟在后面的王丰叫了一声。
“马阿姨。”瑶瑶也是叫了一句。
那女人却看也不看瑶瑶,昂着下巴,哼了一声,尖着嗓子说:“没娘的女孩子就是不要脸,这才出去几天,就带男人回来了。”
瑶瑶全身一震,面色灰败极了。
“这位大娘,不知道你妈有没有教过你,长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喷粪的。”项飞把瑶瑶拉倒身后,冷冷地说。
“哼,你就是项飞?”马蓉睨了项飞一眼:“一个男人,嘴皮子功夫这么厉害。”
“哦?嘴皮子功夫?”项飞笑了,他弯腰,捡了一个圆圆的石头。
“干什么,要打人啊?不得了了,死丫头的野男人要打死人了。”马蓉往地上一坐,就惊天动地的喊了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恶形恶状的泼妇。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项飞也算是开了眼,他拿起石头,两只手轻轻一掰,整个石头就像一块脆弱的曲奇饼一样被项飞整整齐齐的掰成了两半。
还在撒泼的马蓉,就像母鸡被掐了嗓子一样,忽然停了,除了房子里的嘶吼和咒骂,现场终于清静了。
项飞往后一偏,扫了一眼王丰,后者连忙惊恐的,屁股尿流地往后退了好几大步。
“我们可以进去了。”项飞对瑶瑶说。
瑶瑶呆呆地应了一身,带着项飞往里走,后面的人群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但还是耐不住对“治疗毒瘾”的好奇,跟了进去。
进入房子第一个感觉,就是乱,人类的所有生活痕迹都被扰乱了,碎的碗,翻倒的桌子,断了腿的椅子,墙壁上,溅着各种黑黑的污渍。项飞屏了口气,他不知道,瑶瑶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走到里面,首先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随后才看见两张简陋的床,匆匆忙忙地摆在那,床上有两个被牢牢绑成除了头,别的部位都像木乃伊一样的人。而源源不断地嘶吼和咒骂,就从两人的口中爆发着。扭曲的五官,仅仅只能让项飞勉强分辨出,一个年轻一点,另一个,则老一点。
项飞明显感觉到,走到这里的瑶瑶,整个人深深地沉了下去。如果说之前瑶瑶还会骂,还会气,那么到了现在,项飞唯一感觉到的,就是绝望,无止境的绝望。
“别担心,让我来治好他们。”项飞拍了拍瑶瑶的肩。
瑶瑶呆滞地点了点头,项飞怀疑她根本就没注意他在说什么。而其他人,此时也没有了玩笑,讥讽。每个人眼里,都藏着由来已久地恐惧,和一丝麻木。人类在毒品面前,就是那么的脆弱。
项飞走近瑶瑶的爸爸,这具被绑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