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琏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小厮的领口,凶狠道:“都仔细找过了吗?”
小厮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大少爷,都,都仔仔细细找过了。”
乔玉琏一甩小厮的领口:“怎会如此?”
小厮一个趔趄,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他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乔玉琏大口呼吸,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张宣纸。乔玉琏定定的看着桌子上的宣纸。半晌,他拿起了这张宣纸。
手握着这张宣纸,微微的有些发颤。
这张宣纸是一张清单,是一份名单,上面清晰的写着他外借银两债主的清单。
文安伯府,五万两。
信武侯府,二十万两。
忠勇伯府,十万两。
安平侯府,四十万两。
……
乔玉琏一共借给洪富贵两百万两银子。
这两百万两银子中,有两万两银子是他自己的,有五十万两银子是他从府里库房偷取出来的银票和票号。
宣平侯府一年的进账,大约是两万两,除去开销,一年的结余不过只有几千两。
这五十万两银子是宣平侯府从祖上积累下来的,整个宣平侯府库房中,差不多也只有五十万两银子左右。乔玉琏这么偷偷一拿,几乎把宣平侯府中所有的存银全部都取了出来。
当然乔家百年积聚的财富,当然是不止这些的,还有一些不少珠宝玉器,古籍字画,田产房屋等等。
他自己的存银,加上宣平侯府中的银两一共有五十二万两,剩下的那一百四十八两银子都是他问别人借的。
这些人是他平日里交往的朋友,都是世家子弟。所借银两之中,有一些是他朋友自己的,有一些他朋友们偷拿家里的,或者是再问别人借的。
如此这般,才凑足了那两百两银子。
可是如今,洪富贵只还回来了二十万两纹银,还有一百八十万两银子没有还回来,然而,洪富贵和潘六子都已经好几日不见踪影了。
这都已经过了好几日,洪富贵和潘六子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结利钱,也没有再还过本金。
这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莫不是真的出事了?
这个念头再次闪过乔玉琏的脑中,乔玉琏心中一阵焦躁,又开始有些害怕。
若是真的出了事情,一百八十万两啊,一百八十万两啊,让他哪里去弄一百八十万两啊?
一百八十万两,若是就这么没了,那些世家岂不是会要了他的命。
乔玉琏想到这里,心里越想越担心,越想也害怕,手也越颤越厉害。
“找,再去找!”乔玉琏冲着躲在角落的小厮,喊了过去,“快去找!”
“嗳,嗳,是,是。”那小厮见可以离开,忙不迭应道,立刻往外退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乔玉琏突然厉声说道。
小厮又战战兢兢的走了回来:“大少爷……”
“多带些人手,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去找,还有,拿些银子,再雇些人,帮忙一起找,满京城找,角落里,平时没人去的地方,都给我找一遍,我就不信了,就算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找出来,找洪富贵,找潘六子,给我找。”
“是,是。”小厮弓着身子,连连点头。
“还有,要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这几日病了,”乔玉琏说道,“也到外头去,散布消息,就说这几日我病了,不能出去玩了,说我要在家里好生休息几日才行。等病好了再出来。”
“是,是。”小厮应道。
“那还不快去。”乔玉琏一脚踹了过去,踹到了小厮的心窝上。
小厮吃痛,跌到了地上了,捂着心口,爬了起来,往后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见小厮离开之后,乔玉琏一脚揣在凳子上,接着发狠似得直踹着凳子,一直到踹的累了,这才收了腿。
脚踢得有些疼,他收回腿,坐回座位,一想到那不知所踪的洪富贵,潘六子,那不知所踪的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这心里就瘆的慌,慢慢的害怕起来,害怕的身子都发抖起来。
——
宗人府中。
乔玉妙坐在桌子前,手托着腮。
这几日,郁前德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宗人府的宗令倒是来审问过她几次,问了一些万卷书图书馆和“讲座”的事情,乔玉妙便一一如实作答。
因为有齐言彻坐在她身边,不管是宗令还是宗正,还是宗人府中的任何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敢对她有任何的不敬。
现在,她在宗人府里,好吃好睡,除了被问过几次话以外,每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屋子里有几本书,没事儿的时候,她还能随便翻两页看看。
在宗人府的这几日,倒是她穿越以来过得最悠闲的日子了。
只是,也不知道,她娘和玉珩怎么样了,万卷书图书管怎么样了?这结党营私的案件又进展得怎么样了?
齐言彻站在铁栅栏窗旁,从鹰的脚下取下了竹管,再从竹管里取出了纸条。
他放走了鹰,拿着纸条回转过身,就看到乔玉妙正在桌边,拖着腮,心事重重。
“玉妙,在想什么?”齐言彻问道。
“恩?想的有很多。本来成婚后的第三日,我们应该去秀仪巷的,因为结党营私的这个案子,秀仪巷没有去成,反倒来了宗人府,”乔玉妙托着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娘和玉珩怎么样了,是不是担心怀了。还有图书馆那里……”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