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李靖夫妇带着一群侍卫离开了云祖轩,云清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店小二凑到云清面前献媚道:“掌柜的,这两人可是头肥羊,要不要”
话说到一半,那店小二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云清想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这两人敢带这么多银两在街上游逛,必定有所依仗,不可轻举妄动。”
很快他又疑惑道:“陇州城里的富户屈指可数,这两人是哪儿冒出来的?不知道他们跟陇西李家有没有关系。”
“那依掌柜的意思”
“派几个人暗中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不要让人发现了,没调查清楚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李靖和陈出尘早就预料到云掌柜的会派人跟踪你自己,所以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带着那群侍卫在街上逛了又逛,华灯初上的时候,才意犹未尽的返回了客栈。
深夜,云祖轩密室里,云清一脸疲惫地斜靠一张白玉床上,地下跪着一个青衣短袄打扮的男子。
“你确定他们去了客栈?”云清神情凝重地看着那男子询问道。
男子低着头,沉声答道:“是的,今天他们还去了冯婆子那里,据说是想买些得用的下人,刚买的庄子还没整饬好,定好了十日后将人送到城外的裕隆苑。”
“这么说裕隆苑是他们买下的了?”云清的脸上露出丝疑惑。
男子点了点头:“奴才查了一下,裕隆苑确实于两天前被一对年轻的夫妇买下来。”
云清沉默了片刻,道:“裕隆苑的背景可不一般啊,能在他们手里买下裕隆苑这两人不可小窥。明天你继续跟着他们,一举一动都记下来,万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了你。”
“是”
李靖夫妇在云祖轩订购的东西必须从突厥那里购置,需要云家拿铁器、食盐、粮食等违禁物品去跟突厥人交换。这是杀头的买卖云清不敢自己决断,所以他连夜赶回了云家老宅。
听了云清的叙述,云家家主云天翼沉吟了片刻:“计算过这笔生意能有多大的利吗?”
“大约七成的利,突厥可汗那边正好有一批这种成色的首饰玉器要交换,即使他们不买我也想换回来先存着。”云清想了一下后回答道。
“超过五成的利,这笔买卖就可以做。”云家家主点了点头道,“那两个人你还是要盯着点,谨防有诈。”
“是”
第二天一早李靖夫妇又在街上闲逛起来,一个店铺接一个店铺的逛过去,不论大小贵贱都要细细地看一看。
手镯,项链,耳环,头饰,一样一样的试戴。华贵的衣服一箱一箱的定制。
云清把注意力都投在了李靖夫妇的身上,却不知他派往突厥交易的队伍里已经混进了两个想要他命的人。
云家做事很谨慎,派去突厥交易的人从来都是他们云家自己的子弟和家养的下人,从不在外面雇人。
这次生意风险比较大,云清多了个心眼,把自己嫡子云逸撤下来,派了个不起眼的庶子顶位。
这庶子一向不受云清待见,派他过去只不过是充个人数罢了,实际掌控整个商队的人还是云家家主云天翼的儿子云少卿。
谁也没想到这个庶子一夜之间换了人。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子带着个病秧子一样的下人跟在云家车队里面混着日子。
云清的庶子叫云佳浔,身材修长,长相粗狂,平时很少跟云家子弟接触,车队里没有人跟他熟,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他。
车队行了两天之后,云清三哥的儿子云子泉撩开云佳浔的车帘喊道:“佳浔,你在车上已经躺了三天了,还不下来放放风?”
“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从没吃过这种苦,我好像病了。”云佳浔的声音有点沙哑,真像大病了一场一样。
“快了,我们再往前走歌一百多里地就到耳根河畔了,到了那里你就可以放松一下了。”云子泉安慰道。
“我们沿途经过那么多突厥部落,为什么一定要舍近求远去耳根湖畔换货呢?”云佳浔好奇地问道。
云子泉解释道:“前面是都蓝可汗的营地,我们云家跟都蓝可汗有约定,云家的所有货品必须经过他的手销往突厥各地。
“哦,原来如此”云佳浔恍然。
突厥,都蓝可汗大帐。
当年被晋王杨广打得落荒而逃的隋朝流民杨钦正口吐莲花劝说都蓝可汗派兵攻打大隋。
他的脸色涨红,身体弓得像个虾米,谄媚地对着都蓝可汗行礼道:“奴才乃是上柱国彭公刘昶的属下杨钦,受西河公主之命特来求见可汗和大义公主。”
大义公主是北朝周赵王宇文昭的女儿,初名千金,嫁东突厥沙钵略可汗。沙钵略可汗死后他的儿子都蓝可汗继位,大义公主按照突厥的风俗,又嫁给沙钵略的儿子都蓝可汗。
上柱国彭公刘昶也娶了大义公主的姑母,北周帝室西河公主为妻,两家算得上是实在亲戚。
听说自己姑母派人前来求见,大义公主倍感亲切。
没等都蓝可汗开口,大义公主先垂泪问道:“姑母一家在大隋过得可还好?”
杨钦一脸苦相道:“主公主母在大隋过得一点都不好,处处受制,最近更有人诬告说大少爷刘居士图谋不轨,文帝下令要抓捕大少爷。”
听到这话大义公主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可怜的孩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大少爷已经躲起来了,主母派奴才过来向可汗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