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想了一下，说道：“我不会那样的，我很喜欢姐姐，不过，比起我自己，我觉得我爸爸会更喜欢姐姐。”
顾粥粥愣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祁念被她一看，低下头，又道：“姐姐，也许我说得不对，你别介意。我只是觉得，爸爸和姜妈妈分开后的那段时间，不说话，走到他身边，也总是觉得冷冰冰的，可是自从姐姐那次来我家之后，我就觉得，爸爸身边的冷气少了很多，而且平时说的话也多起来了，甚至有时候，还能看到他笑。”
“没有这回事，你姜妈妈在的时候，他也一直这样。”顾粥粥温柔地笑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大姐姐一样：“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你姜妈妈的离开，的确对你爸爸打击很大，毕竟他们两个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唉，这件事别人也说不了，只能说，你爸爸的权势太重了，很多人在他身旁，都会迷失，很正常。”
祁念害羞地低下头，随即又问道：“那姐姐觉得，我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顾粥粥觉得，今天这个孩子的问题越来越尖锐，不过，却还在能回答的范围内。
她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
“他？其实你爸爸是个很自以为是的人，当然，有时候也很善解人意。有时候冷漠无情，有时候又温柔体贴。他很强势，总是能够不知不觉地牵着他人的鼻子走，让人察觉不了。”
顾粥粥忽然想到，如果祁臣知道，今天她在这里和念念谈论的竟然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回去狠狠收拾一顿念念。
这样想着，她竟然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祁念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笑容：“姐姐，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当然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而且很多人喜欢你的。”顾粥粥由衷地说道。
祁念腼腆的一笑，眼神里，却闪烁着精光。
下午3点的时候，顾粥粥看了看时间，皱起眉头，祁臣怎么还没来。
思考了几秒钟后，她抬头问：“念念，你爸爸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没有。”祁念摇摇头：“我今天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
顾粥粥也尝试着给祁臣发了一条消息，等了一阵子，果然没有回复。这种情况很少见，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不过想想，他又能出什么事情呢？
大概还在飞机上吧。
这样想着，她站起身：“念念，姐姐去买点零食，不许乱跑哦。”
“恩。”祁念点点头，过了这么久，他也有些饿了。
走出咖啡馆大门的时候，顾粥粥微微吸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念十分乖巧的缘故，就连偶尔从脸上扫过的冷风，也让人觉得有些温暖。
顾粥粥一边在各家店铺门前东张西望，一边想着等下见到祁臣该说些什么，嘴角微微勾起笑意。
“……你什么意思？”
听到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顾粥粥一愣之下，停住了脚步。
“我的意思还不清楚吗？”祁臣冷笑道：“你现在来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当面对粥粥说，可是你已经没这个资格了。”
顾粥粥侧过身，往四周都看了看，终于发现声音是从一家挂着金字招牌的店铺后面传来的。
她放轻脚步，绕过墙角，果然看到祁臣和裴潜站在江边上的码头前面，正在说话。
两人虽然并排站在一起，但是看起来却并不友善。路过的行人看他们一眼，都纷纷避开了。
“哼，”裴潜被他堵得一滞，半天才道：“难道你就有这个资格吗？”
“这不是资格不资格的问题，而是我们连孩子都有了。”祁臣笑了起来，看向裴潜的眼神隐隐带着得意。
有一瞬间，裴潜的表情可以说是惊怒交加，手甚至都已经攥成了拳头，似乎就要当场发动攻击。
祁臣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并不慌张，也没有准备防御，因为就算真打起来，他也不怕裴潜。
但是，裴潜紧紧盯着他看了一阵子，忽然收回了手，反而笑了，“好，算你有胆子，可是，她答应你了吗？她坦然接受了吗？我了解他这个人，你以为她真的信任你吗？或者说，你真的值得她信任吗？祁臣，别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
祁臣只是微微冷笑着，并不答话。
裴潜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的速度很快，从墙角转过来的时候，顾粥粥根本来不及躲避，两个人当即打了个照面。
“……粥粥？你怎么在这里？”
顾粥粥看他一眼，垂下眼帘：“我出来给念念买东西，路过这里，看到你们正想打招呼呢。在说什么呢？你们两个为什么站在这里？”
裴潜转头道：“没什么，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在说吧。”
说着，回头又看了顾粥粥一眼，快步离开了。
顾粥粥皱起眉，心里有些不安。
方才两人谈话她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却直觉有些不妥。
祁臣和裴潜的关系不好已经不是最近才出现的事情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会在私下里碰面，与其说是谈话，倒不如说是对峙来得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