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除了皇嫂,徐月娘,是唯一一个能够温暖自己的女子。
她是个好女子,自己不该辜负她这么多年的。
而此刻,舟船之上的人,却各怀心事。
庆妃看着怀中的十五阿哥已经进入了梦乡,便温柔的为他盖上了一层毛毯。
豫妃已经身子好了许多,加上讷苏肯已经奉命从护送和婉公主的路途上回来了,他毕竟是官居御前侍卫的人,此刻正往南巡的路上赶来。
二人看着窗外的月光越来越朦胧,庆妃转身,让伺候的乳母把十五阿哥给抱走歇息了。
偌大的宫殿里又只剩下两个人,形单影只。
豫妃实在是无聊,便拿起来了桌上的剪子,一下一下儿的挑着烛火芯儿
“永琰近日夜里倒是越来越乖了。”
庆妃点零头道
“是乖了许多,他也大了些。”
豫妃将茶盏往她面前轻轻的推了推,想起来今儿个在太后那里问安,令贵妃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顿时就火不打一处来。
“要我,还好是养在了你这儿,若是跟着那位,你今儿也瞧见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
庆妃想着令贵妃,膝下都有了这么多的阿哥和公主,如今却又有了身孕,当真是好福气,也忍不住感叹道
“永琰在我这儿,是宝贝,若是搁在她膝下,不过是一个用来争宠的砝码。这样想想,还是十分感念万岁爷的恩赏,要不然,也不能让我们母子有这缘分。”
豫妃却微微摇了摇脑袋道
“他的恩赏?当日还是皇后情,才把这孩子交给了你的,他不过是在平衡太后与魏氏罢了。”
这一点,不用豫妃多言,庆妃心里也是如同明镜一样的。
只是,想起来皇后那样温柔的人,今日却在太后那里一样的受了气,自己也替她委屈,便也顾不得殿内有宫人在伺候,开口道
“太后今日也忒过了些,纵然是令贵妃有孕,也不该如此抬举。”
豫妃却看得一清二楚,她冷冷哼了一声道
“她抬举魏氏,盼着再给她诞下一个阿哥,养在膝下,皇上自然会多敬重一分,只是,这般的不给皇后脸面,只怕皇上也不会多舒坦了。”
庆妃点零头道
“的极是,我听闻万岁爷今日下午就去了娘娘的凤舟上,还恩赏了许多东西,晚间还破例带着皇后出去了,这样的恩宠,是魏氏此生也没有过的。”
她并不嫉妒皇后的恩宠,帝后恩爱,本就是后宫的喜事,看不过的只有皇太后一人,还有那个心气不平的令贵妃罢了。
来,庆妃自从入宫以来,一直也不是十分渴望圣宠的人,她入宫本就是被逼无奈的事情。
豫妃想了想道
“若是我做皇后娘娘一日,一旦离开了这儿,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庆妃也莞尔笑了笑道
“若我也是一样的。”
旁人挤破了脑袋都要进来的地方儿,在二人眼睛里看来,却是如同黑魔窟一样,无法逃脱的地方儿。
二人在船上,看着上朦胧摇曳的月光,一夜无眠。
翌日
皇后的千秋刚刚过了,讷苏肯就已经赶到了乾隆帝南巡的路上,他自从护送和婉公主出嫁回来,就快马加鞭的回了。
乾隆帝又是特意宣告他来了南巡的路上,护送这一路上御驾的安全。
讷苏肯刚刚到了,就忙不迭的来给皇后问安了。
宫中,他也只有皇后这一个亲人了。
“侄儿给姑母请安,姑母万福。”
讷苏肯的声音在皇后的凤舟上响起来,宽厚洪亮。
皇后坐在上位,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子,脸上多了许多黝黑,想来是科尔沁的风霜催人,人也消瘦了许多,若是京城的嫂嫂瞧见,还不知道要难受成什么样子。
她笑着挥了挥手道
“不必多礼,快起来罢!”
她的话刚刚落下,站在一旁的十二阿哥永璂,就急忙上前去,伸手扶起来了讷苏肯,还轻轻的笑着
“哥哥快起来罢!”
多日不见,十二阿哥都长得这么高了,还是白白净净的圆脸儿,讷苏肯急忙站起身来道
“多谢姑母!”
又战战兢兢的看向扶着自己起来的十二阿哥永璂
“十二阿哥厚爱了。”
皇后看着他如此生分,心里也是有些不大好受的,自从豫妃的事情出来之后,姑侄之间,就在没有从前的亲近了。
讷苏肯缓缓的落了座,十二阿哥就坐在他身旁,托着下巴看着这位哥哥,护送安晴姐姐出嫁刚刚回来。
皇后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旗装,下头只穿了寻常的燕花褶子裙,看着倒是比素日里平易近人了许多。
她看着讷苏肯,柔声开口道
“总算是回来了,先前在京中,你额娘也是十分挂念,这一趟回来,可去了家里?”
讷苏肯毕恭毕敬的抱了抱拳道
“回姑母的话,因着皇上传召,微臣不敢耽搁,并未回京。”
皇后有些遗憾的点零头道
“无妨,你回来了,你额娘也就安心了不少。这一路怎么样?可还顺遂?”
讷苏肯看了看一旁坐着,脸上写满了好奇的十二阿哥永璂,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便回道
“和婉公主的额驸十分厚爱,连带着科尔沁也不敢怠慢,迎亲的队伍比规制还多接了几百里路,倒是省了我们的事儿,送亲这一路也十分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