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卓氏瞪圆了眼睛,美丽的脸上都染上了红色,她不屑的昂了昂头,音调也随着提高,开口道
“本宫居住的宝月楼偏远,来的路上耽搁了些,皇后娘娘连这也不能体恤么?”
她今日是故意晚了些,却也想不到皇后会给人这么大的没脸,打发自己的居然都是些奴才,还要让太监亲自送走自己。
和卓氏心中冷笑,自己已经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又不是不来问安,且自己初来乍到,对宫中规矩不大熟悉,皇后若是还执意赶走自己,只怕也会落下不好的名声。
殿内的皇后自然听清楚了和卓氏的话,却只晃了晃手中的茶盏,一言不发。
余下的妃嫔自然也听到了,偷偷打量着皇后的神色,瞧见后者从容不迫,众人也不敢多言。
偌大的景仁宫正殿里头,十分安静。
沅灵小心翼翼的低声开口道
“娘娘还说了,规矩不是教给有眼无珠的人,还请容嫔娘娘回去吧,不要让奴才们为难!”
玉琈听了沅灵的话,也捂住嘴巴哧哧的笑出了声音。
她瞧着眼前的容嫔娘娘,美艳的脸庞上一阵红一阵白,忍不住福了福身子,将沅灵往自己身后拽了拽,终于开口道
“容嫔娘娘入宫的时候也不算短了,又在皇太后的身旁伺候,有些规矩,想必也早已清楚了,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主,从前是念在您初来乍到才再三容忍,可皇后毕竟是皇后,容嫔娘娘该知道尊卑的区别。”
和卓氏看着这样一个清瘦的宫女,说出口的话却像是兵刃一般,刀刀见血。
玉琈瞧着她,昂了昂头道
“何况,我们主子,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奴婢今日言行有失,还望容嫔娘娘担待,您请回吧!”
言罢就转身拉着小宫女沅灵一同离开了,再也不愿意多看和卓氏一眼。
她是贴身伺候皇后将近二十多载的宫女,是心腹,容不得一星半点对皇后不利的人或事,乐安和里的事情,玉琈自责内疚了大半年,若是自己能够守在皇后的身边,或许就不会出来那样的事情。
思来想去,罪魁祸首都是乾隆帝与和卓氏,皇太后定然也有责任,可是这三个人呢,除了乾隆帝,和卓氏与皇太后,可有一星半点的自责么?
不但如此,和卓氏册封容嫔,宠冠六宫,恃宠生娇,居然还敢在景仁宫里耀武扬威,是谁给她的脸面?
自己带着伺候的人一并离开了,但凡这位容嫔娘娘识得形势,要些脸面,也不必站在这里惹人难堪了。
玉琈捏紧了沅灵的手,缓缓走远了,独留和卓氏一个人站在景仁宫的宫门口。
容嫔看着景仁宫的宫女都敢如此嚣张,她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伺候的奴才们面色尴尬,仿佛都在瞧自己的笑话一样。
今日是自己失算了些,算不得这位皇后如此刚烈,居然敢将自己拒之门外,奇耻大辱。
和卓氏恨恨的转过身,回望了一样景仁宫的门殿,暗暗捏紧了袖子里的手指,来日方长,那拉氏固然为皇后,可那又如何,她终究是熬不过自己的。
不论是美貌,还是光阴!
景仁宫殿内
玉琈缓缓从一旁进了殿内,不起眼的绕过正面儿,走到了皇后的身侧,福下身子回话
“禀娘娘,容嫔已经回宫了!”
皇后眉眼都未抬一下,她只淡淡的点了点头道
“嗯”
玉琈便也缓缓的直起身子来,站在了皇后的身后。
殿内还有诸多的妃嫔在,瞧见大宫女玉琈从殿内进来,心里也都明白了七八分,容嫔和卓氏,怕是已经被轰出去了。
众人心里都忍不住暗暗叹息了一声儿,和卓氏本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偏偏还要在皇后回宫的第一日,作出这样没有眼色的事情,乐安和里的事人人皆知,皇后骤然失了个孩子,那是一个嫡子,不是什么宝石戒指一般的玩物,皇后心中的这口恶气不出来,任谁也不会好过,偏和卓氏还敢往枪口上头去撞。
诚嫔素日里虽然与和卓氏常常在一处,今日瞧着这么威严的皇后,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多说了。
众人又闲话了一阵子,皇后看了看时候不早了,想起来乾隆帝嘱咐自己今日与他一同去慈宁宫里给皇太后问安,便坐直了身子,缓缓开口道
“时候不早了,今日就散了吧!”
众人闻言便也站起身子来
“臣妾告退!”
皇后淡淡的颔首,目光垂下。
一群莺莺燕燕的衣角纷飞,踏着细碎的阳光,出了景仁宫的正殿。
皇后有些疲累,她往后靠了靠,只觉得沉重的发饰压的自己脑袋发胀,却又没有办法。
今日将和卓氏给拦在了门外,皇太后若是得知了,还不知道要如何呢?自己贸然去问安,皇太后肯不肯见,还是个事情呢。
玉琈看着皇后有些疲惫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时候还早呢,娘娘去歇一会儿吧?”
皇后摇了摇头,睁开眼睛看了看玉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如何歇得?午后问安,晚间还有家宴呢!”
玉琈便也垂下了头去,抿了抿嘴巴不再说话,伸手揉了揉皇后发酸的胳膊。
皇后目光望向景仁宫繁华的殿内,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道
“如今想来,圆明园的日子实在好过,可惜呀!”
玉琈闻言,急忙往门外看了看,好在伺候的人都十分偏远,殿内只有自己和巧容两个宫女,沅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