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恐有大难,还望贵妃娘娘早安排对策。”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令贵妃的一颗心像是被坠入了深渊一样,能有什么对策呢,自己尚且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又能够想出来什么对策?
魏松是自己的亲堂弟,叔伯家的兄弟,自小都是在一处长大起来的,情分深厚,这人虽在文墨武功之处一窍不通,可人胜在一个机灵,也是因着这,才能在御前得了乾隆帝的青睐,连带着整个魏氏一族都飞黄腾达了起来,从备衣奴才,摇身一变成为御前三品的官员,这可是皇后的族人都没有的荣耀,也是自己在宫中的腰杆儿。
若是他落了什么罪,不说自己在宫中直不起腰来,怕是整个魏氏一族都会倾塌。
魏松这个人自己明白的很,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些年来做过的事情,或多或少也钻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头些,一直没有开口询问,是因为一来离得不近,二来是因为想着这些荒唐的事情,朝中官员大抵都有些的,便也觉得无碍。
如今他既然也开始慌乱了,乾隆帝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冷待他,在此之前,一直都对魏松是十分看重的,就连江浙采办的差事,从前都是在和亲王的手中的,乾隆帝将这样的肥差交给了魏松,不就是看重他么?
如今好端端的冷待了,令贵妃心里头也是毫无头绪。
既然如此,八成就是乾隆帝得知了什么,抑或是,有人在乾隆帝耳畔说了些什么,皇后随着御驾出行,还有六王爷在侧,这二人,可是一直打心里头看不起自己家族的出身的。
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命人在圆明园里头对皇后下了手,就这么侥幸的让她逃脱掉了,不仅白白捡回了一条命,还凭着这些,得了乾隆帝的怜惜,二人如今重修旧好,更是一同去游了江南。
延禧宫的大宫女腊梅从外头进来,瞧见令贵妃还是紧紧捏着魏松大人送来的书信,煎好了的汤药就放在她的手边,一动未动。
腊梅想起来自己去打听出来的事情,不禁对令贵妃多了几分担忧。
她压低了脑袋走近令贵妃,劝诫道
“娘娘,您快些将汤药用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令贵妃听到了腊梅的声音,眼睛里头才燃起来了些点点希冀,她抬起头来看向腊梅,急切的开口问道
“本宫让你去问的事情,有着落了么?”
偌大的宫殿里,还有许多的宫女在寝殿外头伺候,令贵妃这样着急的样子,连宫女都来不及屏退了。
腊梅为难的朝外头看了一眼,开口吩咐道
“都出去伺候着吧!”
腊梅是延禧宫里的大宫女,她性子泼辣,说出口的话没人敢不听。
这些伺候的小奴婢也十分听话,点头应是后便福了福身子退出去了。
令贵妃抬眼看着腊梅,觉得自己今日也有些过于焦急,失了理智。她急切的开口道
“到底是何状况?”
腊梅知道主子的性子,若是自己瞒着她,只怕更是动怒,便也不再隐瞒了,缓缓开口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能打探的都去打探了,可御驾还未到宫中,奴婢也见不到御前的人,只派人出去问了魏松大人的状况!”
令贵妃点了点头,如今乾隆帝还在路上,若是想找御前的人问出来些什么,只怕难上加难,何况乾隆帝前去南巡,身旁除了皇后,就只有贴心的大太监吴书来了,那个老货,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话来,自己的确是有些为难腊梅了。
腊梅缓缓继续道
“奴婢只亲自出了宫门一趟,这才打听到,魏松大人这些年在外头,做了许多的事情,府中和老夫人都一清二楚,只是瞒着娘娘和万岁爷呢,前些年,还欠下了人命,强抢民女,还,还在杭州下属的小县城里卖官鬻爵”
令贵妃脑袋之中轰的一声炸开了,这么多年,乾隆帝的逆鳞在哪里,自己一清二楚,只知道魏松做些小恶,却不知道,他已经胆大包天到了这样的地步。
最最过分的是,这些事情,自己身后的族人都一清二楚,却没有一个人来告诉自己。
平日里靠着自己养活的一帮人,如今却连起伙来骗过自己。
令贵妃恨恨的咬了咬牙道
“这个畜生!他怎么敢?”
自己得宠时候,母家就是自己在宫中的助力,可是一不小心,自己君恩不再时,母家的人也开始拖自己的后腿,魏松的事情一旦败露,就是将自己径直的推进了冷宫里去。
腊梅急忙抚了抚令贵妃因气愤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开口哄劝道
“贵妃娘娘,切莫动怒,小心腹中的龙胎才是”
令贵妃目光缓缓下移,看了看自己凸起来的小腹,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来自从这次有孕,乾隆帝几乎没怎么在意过自己,而自己的身子,似乎也已经在暗暗的提示自己,不是再适合孕育之身,接二连三,年份相近的诞育龙嗣,早已经消耗了自己的底子。
令贵妃伸出来纤细的手,缓缓的覆上了小腹,哀声叹了口气道
“还有什么?”
腊梅端起来了圆桌上已经不再滚烫的汤药,低下头去,几乎不敢直视令贵妃的眼睛,这才开口回禀道
“魏大人,好像还私自开设了盐矿!”
开设了盐矿,这是什么胆大妄为的人才敢做出来的事情,魏松只怕是财迷心窍了,从前的高恒,慧贤皇贵妃的亲哥哥,不就是因着这样的事情落了罪吗?
如今自己的堂弟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