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魏大人?万岁爷的御驾已经走远了”
魏松听到杭州知府的声音,这才急忙回神,却发现双腿已经软了下去,不成样子。
他就着杭州知府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伸出手来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水,心中那股子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六王爷弘曕一向对自己都是无话可说,今日里怎么好端端的对自己说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而一向对自己礼遇有加的乾隆帝,俯身进了马车,根本无时间多看自己两眼。
还有近日许多反常的事情,不得不让自己提起脑袋来。
一旁的杭州知府见他神色不对,脸上更是苍白的很,关心的开口道
“魏大人?您没事儿吧?”
魏松转了转脑袋,摆了摆手道
“没事儿,我今日有些累了,就先回府了,告辞”
言罢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神色不对劲儿,杭州知府看着他的背影,便也离开了。
魏松匆匆的坐到马车上,催促道
“快些回去!”
他心中想着,必须得赶紧去给宫中的贵妃娘娘去封信了,一切的一切,反常即为妖,总要早早的和贵妃娘娘交代一声,自己才能心里有个底。
万岁爷来了杭州一趟,对自己的态度就大加转变,其中不免有皇后跟着的因素,那个女人,虽然许久不在宫里,可是死死的拴着皇上的心思,她若是因为贵妃而对自己多加刁难,在万岁爷的枕头上多吹吹风,自己和身后的魏氏一族,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那六王爷,看样子与皇后是沆瀣一气的,这二人要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自己一个人在杭州,可谓是孤立无援。
魏松越是想下去,还有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只觉得背脊发凉,心中急切的想要快些回府去给令贵妃去信,快马加鞭,这封家书须得在乾隆帝抵达京都城之前就抓紧送到!
官道上
乾隆帝的马车徐徐行驶着,今日碧空如洗,有和煦的秋风缓缓掀开了些轿帘,皇后惊艳的脸庞似乎露出了些。
她看了看外头的景色,还有弘曕骑着马,在车旁边哒哒的马蹄声,想起方才在马车外头的那个就是令贵妃大名鼎鼎的堂弟。
忍不住莞尔笑了笑道
“原来那就是万岁爷常说的魏大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乾隆帝将她往自己身旁拽了拽,不愿意将她的脸庞露出轿帘外头,看向皇后的笑颜,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道
“瞧瞧你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若是旁人瞧见,像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嘴上说出来的话满是嫌弃,可乾隆帝还是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嘴角。
皇后却弯了弯眉眼道
“您不也是笑了吗?”
乾隆帝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急忙收敛起来自己的笑容,紧紧绷着脸道
“胡说八道”
皇后见他抵赖,也不愿意多说话了,低下眉眼,微微抿起来嘴角道
“万岁爷,已经下了决心处置他么?”
后宫不得干政,皇后本来也是不愿意多管魏氏一族的破事儿,可是此事还牵扯了弘曕,令贵妃母家,也就只有这么一个靠得住的兄弟,若是魏松倒了,她这样虚荣的人,本就最是在乎自己的出身,这几年本以为这个兄弟能为自己挣些脸面,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局,若是她知道了,难免会大病一场。
皇后虽然与令贵妃一向敌对,也是瞧不惯她那副做派,可是如今,她腹中毕竟还是有着乾隆帝的血脉,这才担忧的多嘴问了一句。
乾隆帝却也并不愠怒,伸出手来搂紧了皇后,缓缓叹了口气道
“他犯的并不是一件事,在京都里伪装良善,到了杭州就胡作非为,景娴,朕平生最是厌恶这样表里不一的人,你是知道的,何况,他如今犯的是欺君之罪!”
他的另一只大手缓缓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睛里头变幻莫测,处置魏松,一来是为顺应民意,二来,自从令贵妃承宠爱之后,自己大力扶持汉臣,反倒冷落了宗族之中许多的老臣,难免有怨怼之言,如此,也是为了平衡前朝。
皇后窝在他的怀里,悠然的叹出了一口气道
“作恶多端,是该处死!”
魏松做过的那些事情,自己固然知道的不是很仔细,可从吴书来那里,也是知晓了些的,这样的恶人留于世间,也是对黎民百姓的不负责任!
乾隆帝拍了拍皇后的背脊道
“令贵妃还有身孕在身,朕只怕,她受不住!”
皇后虽然对令贵妃这样的身子有些担忧,短短几年,连续诞下龙嗣,对身子若是没有一点损害,自己也是不信的,都是女子,自然知道这样的苦楚。
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顾念令贵妃一人,而放纵这样的恶人苟活于世,不要说自己不答应,全权接手这件事情的六王爷弘曕也不允许,还有江浙一带,受过魏松迫害的人们。
皇后眨了眨眼睛,缓缓松开了乾隆帝的手,开口宽慰道
“是非曲直,万岁爷心中自有定论,您也不会只为了令贵妃一人就放过魏松罢”
夫妻多年,皇后对这个夫君的性情,了解的很,他这样的人,位高权重,猜忌多疑,心思很重很重,若是一旦狠下心来,谁都拦不住!
他对待令贵妃的情分,固然很重,可是在他的江山面前,这些都渺小的不值一提。
乾隆帝见皇后如此说中了自己的心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
“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