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院门被人大力踢开了,脆弱的木门仿佛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其中一扇晃晃悠悠的朝着一边歪斜过去。
蓝汐等人朝着门外看时,只见一群人黑压压的站在门口。
“大人,就是这家!”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他奉承的对象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干瘦男人,皮肤特别白,大老远就能感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阴柔至极的气息。
只见那个干瘦男人,眼睛也没怎么抬,尖着嗓子说道:“既然找到地方了,还不赶快去,还等着咱家亲自动手呀!”
几个打手闻言,将眉一挑,怒目圆睁的便朝着里屋走了过来。
除去昏睡的青年,蓝汐三人已经冲出了屋外,那些打手将他们三个围了个水泄不通。
干瘦男人连看都没看,塌蒙着眼,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吐出一个字“打”,便好整以暇的开始闭目养神,抬头看天了。
可是只听得一阵惨叫之后,后面就再也没了动静,抬头看天的干瘦男人终于好奇了起来,将目光移向院子中央,只见那些打手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连哼哼都没哼哼。
这是死了吗?干瘦男人惊骇至极,都没敢看蓝汐等人便要夺路而逃。
“咳咳——”突然,赵佶轻咳出声,本来还扭脸要逃的干瘦男人听到这一声后,身体便僵住了,还保持着扭身逃跑得姿势,可是身体却很诡异的停在了那里,一动不敢动。
“咳咳——”又是一声咳嗽之后,干瘦男人好像是被松开了的石膏像似的,瞬间便整个人滚做一堆,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还不停的求饶:“官家饶命,官家饶命呀!”
蓝汐愣住了,这是什么称呼?一脸疑惑的看着赵佶。
而那个大娘却看着赵佶开始战栗了,也忙跪到地上磕头。
赵佶又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才恢复正常,威严的冲着那个干瘦男人说道:“童贯,你干的好事!朕只是说让你来民间收画,可从来没有让你强取豪夺呀!你可知罪?”
童贯此时已经抖如筛糠,话都不成调了:“官家,饶了老奴吧,这都是蔡京蔡大人给我出的主意呀!”
赵佶的眉毛一挑:“蔡京?这事跟他也有关系?”
“正是!”此时童贯好像找到了一丝力气,声音稳多了,“奴才出京之前,跟蔡大人见过一面,蔡大人听闻奴才这次是要来扬州,便说这扬州有一户人家姓吴,是画圣吴道子的后人,家里藏有一幅《立马图》,让奴才想办法弄到手,到时候官家您一定喜欢……”
“那蔡京可有要你巧取豪夺?”赵佶立眉怒目。
“倒是没有,只是……”童贯迟疑的说道。
“只是什么?”赵佶的声音说不出的威严,蓝汐这次才真正见识到赵佶身上的帝王气概,平常他都跟自己嬉皮笑脸的,自己差点都忘了他是个皇帝了。
“只是,蔡大人告诉奴才这个牛家人没了顶梁柱,就剩下一对孤儿寡母,让奴才看着给点银子就可以很轻松的搞到手了。”童贯的措辞虽然很讲究,但是还是透露出来自己的行为都是那个蔡京给带歪了,不怪自己!
“皇上老爷!”这时跪在地上的老妇人开口了,“那个蔡京民妇认识!”
“哦?”赵佶和蓝汐都很惊讶。
“那蔡京原是住在我家隔壁,早年间和我家相公相识,两人总在一起喝酒,想是那时从我相公嘴里得知了《立马图》之事,没想到相公亡故后,这个蔡京竟然将我家秘密透漏给别人,给我们孤儿寡母带来如此横祸,皇帝老爷,您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呀!”
说完,老妇人“嘭嘭嘭”的在地上磕起了头,听的人心里一阵阵发紧。
赵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