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业于东申市财经大学,毕业后就在中央审计署就职,干了十几年,如今刚刚调到东申市履职,和他尊敬的导师巩校长聊起市场经济时,大家都还同时带有着疑问。

这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就能信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魏清远试探着开口提议:“要不,明天这个时间点儿,你来这里,我再带钱补给你。”

“不用,我明天不来了。”邱明泉乖巧地笑笑,小脸红扑扑的。

终究还是个孩子,魏清远困惑地想。那句话,大概是从广播里听到,就记住了吧?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弯下了腰,手指上戴着硕大的金戒指,点了点剩下的最后两个笔盒:“这是贵的那种吧?——50金雕?”

“是的是的,大领导出访,送苏-联人的国礼呢!”邱明泉顾不上魏清远了,目光落到那男人脖颈上粗大的金链子上,心跳加快了。

那男人豪气地点点头:“两支都给我包起来吧。”

……

躺在家里唯一的床上,邱明泉一动不动。身边的爷爷奶奶一天外出劳累,早已经打起了呼噜。

天气很凉,三个人一起盖着的棉被不厚,压在身上并不保暖。

可是他的脑子却烧得一团热!

“封先生……”邱明泉脑海里,里满把的零钞。

十支金笔卖完,比上午的进价,就足足赚了三十九块二!

那张存折已经重新被他放了回去,可是邱里,却已经放着整整一百二十多元!

八十多元本金,一天下来,就是接近四十元的利润!

所有的金笔销售一空,最后那两支最贵的50金雕英雄礼品笔,一下子就给他带来了二十元的利润。

在他死去的前世,这个数目当然可谓寒碜。

可是,这是前世的1988年!

就算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国企职工,在东申市此时的人均月工资也不过一百多元,而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只靠捡垃圾为生的邱家来说,这四十元净利几乎是拾荒一个月的所得,而现在,邱明泉一天就挣到了!

“别激动了,这点小利。”封大总裁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明天还得再去进城再进货呢,还不早点休息?”

休息,哪里睡得着呢?

邱明泉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小本子上记录的各家学校开家长会的最后一所,是六天之后。也就是说,利润率高达45的这种好事,一共可以持续七天,整整一周!

一个可怕的数字已经瞬间在邱明泉的心算下跳了出来。

“怎么是小利!”他在心里激动地叫,“收益45,连续七次。1172元!”

他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连着卖七天,八十多元本金,能赚一千一百元,是吗?”

封睿得意洋洋的开口:“所以这就叫做复利,复利你懂吗?记住了!第一个知识点。”

可是忽然的,他又沉默了一下:“你怎么算得这么快?”

“快吗?很好算啊!”

封睿怀疑地问:“你一路上都在算这个?”

“没有啊,就刚才。”

封大总裁忽然问:“158开方是多少?”

“1257……左右?”邱明泉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了有点忐忑,又偷偷里的计算器,借着窗外的月光按了一下:“差不多吧。”

封睿看着计算器上显示的数字,沉默了一下。答案是125698……

“快回家吧,我们好好合计一下,接下来的一切!还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等着我们!”

邱明泉应了一声,隐约觉得,这位封大总裁不仅恢复了原样,好像变得更加积极和充满勃勃生机?

四周,逐渐飘起了雪花,大冬天的,天色黑的早,刚刚夕阳落下,现在雪花飞扬,已经是昏暗的一片。

最后一趟末班车上没有什么人,除了形单影只的邱明泉背,手里提着早上在精品商厦买的爷爷奶奶的新衣服,就只有两三个乘客。

邱明泉独自坐在了最后一排,默默地看着窗外。窗外是影影绰绰一闪而过的树木,还有越来越大的片片雪花。

他身上捡来的不太合身的旧棉袄空荡荡的,那碗美味的小馄饨早已经消化得不见踪影。

本该又冷又饿的,可是邱明泉心里却意外地宁静。摸着那块玉石,他只觉得胸口暖烘烘的,好像有团火在勃勃燃烧。

而一向喜欢发号施令的封大总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同样的沉默着。

他透过邱明泉的眼睛,在那车窗的玻璃上,看到了一双清澈的、有点孤单的眼睛。

封睿心中一动。他在……害怕。

他害怕自己的离去,就好像自己害怕他会丢下自己一样。

这一刻,心肠冷硬,充满算计的总裁先生,忽然有点难受,某种类似相依为命的感觉浮了上来。

“你睡吧,到了地方,我叫你。“封睿难得温柔地道。

邱明泉“嗯”了一声,半边脸靠在了玻璃上。

迷迷糊糊地,冰冷的玻璃贴着脸,邱明泉忽然就一个挺身,笔直地在座位上坐了起来!

狠狠打了他一拳的那个男孩!……那双漂亮却凶悍的凤眼,秀美如同女孩的脸!

邱明泉脑海中有个记忆片段倏忽闪过,他震惊无比:“那个和你一起的男孩子……是、是?”

是前世在天台上,和封睿纠缠拉扯的那个男人!

在医院里,他痛哭着哀求医生的样子浮现在邱明泉面前。

——没错,是他!那张脸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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