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见解,同时善于制造轻松却不是乏味的话题,却从来不去追究对方内心深处的东西,好像对一切了然于胸,又好像毫不在意。苏如星最喜欢听她讲自己早些年去世界各地旅行的故事,与其说是旅行倒不如说是流浪。她是一个奇女子,家境很富裕却不甘心一生循规蹈矩继承家业,在她大学毕业以后就去了国外过着一边卖画一边流浪的生活。她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每当赚够了去下个城市的钱,就会重新出发。一个人旅行途中磕磕绊绊,曾遇到过偷盗,也曾体会过孤独,还交过好几个朋友却总是在经历别离,一直到前几年才回国,苏如星打心里敬佩她的勇气。后来每当苏如星遇到没有灵感暴躁不安或是被噩梦缠身无法入眠的时候都会去陆町的工作室,不得不承认陆町就是那样的能力,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就平复她的不安和焦虑。

毕业四年以后,苏如星凭借着出版了几本畅销小说变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职业作家,有了经济实力后在上海也算是真正安定下来。婆婆在临终前曾把苏如星托付给自己儿子儿媳照顾,苏如星一毕业他们就曾经劝说她去北京发展也好有个照应,可是被她婉拒。但这些年他们对苏如星的电话关心是从来都没间断过的,偶尔也曾经来上海看望过她几次。

婆婆的儿媳是个善良热心的女人,这几年胖了一点但皮肤依旧保养的很好,苏如星管她叫陈姨,一般都是她在和苏如星联系。这几个月陈姨的电话越来越频繁,无非就是催促苏如星找对象的事情,眼看着苏如星已经26岁,同龄的女人都已经结婚生子,可是她竟然连男朋友也没有。

“如星,你叔叔认识几个优秀的小伙子,条件外貌都是百里挑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好安排”

每次一听到这里,苏如星就忍不住打断她,“陈姨,我现在暂时还不想结婚。”

“你这孩子,”电话那头陈姨的声音急了起来,“不是让你现在结婚,而是让你先试着和对方交个朋友,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总要为自己的人生大事考虑了。”然后苏如星听她絮叨了一两个小时,应和的话颠来倒去地说,最后终于词穷,好在陈姨也说的口干舌燥,最后挂断了电话。

陈姨的电话刚挂断,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是将近一个月没有出现的江杨。

“刚刚打你电话一直占线,你和谁聊这么久呢?”

“陈姨。”苏如星无奈地说:“她又想让我相亲。”

江杨轻笑,声音却极其温和,“傻丫头,她也是为了你好。”

苏如星心头一暖,“哥,你最近在干嘛,很忙吗,都没和我联系。”

“如月。”电话那头的江杨叹息了一声,语气有些微微的落寞,“我要结婚了。”

“什么?”苏如星脑子嗡了一下,她知道江杨一直都在不停地换女朋友,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要结婚。“是哪位美女这么大的魅力终于让你浪子回头?”

江杨笑笑,“家里介绍的,性格还挺不错。”

苏如星沉默,听他这样一说也了解了个大概,江杨的家境优越,家里介绍的对象一定也是门当户对。有钱人家的婚姻一般都是家族的牺牲品,就连江杨这样的人也逃不过。

江杨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如月,虽然这桩婚事是家里安排的,但是她真的很优秀,也许以后我会爱上她,只是哥结婚了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们认识了八年,这八年的时间一直都是他陪在她身边,弥补了她缺失的亲情。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对她就像对待亲生妹妹一样好,这些年如果没有江杨,苏如星甚至无法想象自己要怎样熬过来。可是现在,他要结婚了,以后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苏如星在为他高兴的同时也多了一份苦涩。之前有一个读者曾给她写信说到自己的哥哥要结婚了觉得很难过很失落,那时候苏如星还无法理解,觉得她有些矫情,可是现在她好像能体会当初那个读者的心情了。

苏如星故作轻松地回答:“我知道,哥,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如月。”江杨的语气依旧温和,下一秒却多了一份浓重的伤感,“八年了,你真的还是放不下他吗?”

他一直以为时间是完美的镇痛剂,可是这八年来他发现对于他们来说那道伤疤太深刻,根本不可能被一层又一层枯落的心事轻易掩埋,落叶积淀得再深沉,悲风一过,依旧会拂出暗红的土壤。

苏如星愣了愣,没有想到江杨会突然提起他,这些年他从来都不曾主动提起过那个人,更没有劝过她忘记或者放弃。她曾经在一个被噩梦缠身无法入眠的深夜把自己过去所有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江杨,当时她就那样浅笑着,用轻描淡写的口吻,提起那些需要耗尽勇气来遗忘的过往。可心脏却像是忽然间松开了那只紧握到被弓弦割伤的鲜血淋漓的手,飞箭离弦,刺穿血肉。

苏如星淡淡的说道,“我从没有想过要放下,他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

当天晚上苏如星又梦见了暮浅晨,他还是年少的样子,被人群紧紧包围,英俊帅气的面庞上张扬着自信的笑容。梦里苏如星想大喊他的名字,可是声音却死死卡在喉咙,一个字也喊不出来。眼看着他就要跟着人群离开,可是她身体不能动弹,无法言语,只有酸涩的泪水拼命挤憋着她的眼眶,透过漫溢的那层朦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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