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手指敲打着桌面,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好半晌,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种说法很有意思,恩布里奥尼老伙计,我也同意你的说法,在很大的程度上……”
停顿了一下,何塞好像在组织自己的措辞,“在提拔新一代的人才,增添新的血液,展现更多的活力上来看,我觉得对于内阁部长级以下的职位的建议来说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但是这些部长级以下的职位都不重要,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道理,但是谁也没有开口打断何塞的话语。
“问题在于,高层发生太多变动的情况下,会造成一种不必要的混乱,特别是在这种大选的时候,我不想对外界传达出一种错误的讯号,那就是我对于我的内阁成员感到不满意,那会被反对党视做一种软弱的姿态,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我在同安菲罗理事长讨论之后,提出了一个新的计划。”
什么新计划?该死的,真是见鬼了。
恩布里奥尼脑海中在尖叫,他略有些茫然的看了一脸坐在自己对面的阿斯迪亚斯·安菲罗,这个老东西和何塞瞒着他有什么密谋?
“是的,恩布里奥尼,我不想让民众认为现任的政府已经精疲力尽,气数已尽。所以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觉得我自己的内阁不会做出任何的改动,”何塞用桌上的铅笔在恩布里奥尼递给他的文件上写写画画,很快,他就丢下手中的铅笔,将文件重新推到了党主席的面前,“这将会是我新一届内阁成员的名单。”
恩布里奥尼略有些慌乱的打开那份文件,可以看到在内阁成员名单那一页,原本他挑选的,作为接替原本的内阁各个部长的继任者的名字上面,被灰色的、细细的铅笔痕迹给打上的大大的叉。
这个叉,不禁宣判了这些人政治上的死刑,从此以后,他们在何塞的政府内,被设置了一道隐形的“天花板”,这些人再也无缘更高层的位置了,同时,他,恩布里奥尼·埃尔南德斯,基民党主席也在这场党领袖和党理事长联合起来的突袭中损失惨重,这些人好多都是他看好的“党内才俊”,只是现在……
用颤抖的手合上了这份文件,恩布里奥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如果这是你的想法的话,那就这样吧,何塞主席。”
“这当然是我的想法,”何塞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但是我想你也同样会支持我的这个决定的,不是吗,恩布里奥尼主席。”
“是的,我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的……”
恩布里奥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但是他必须这样说,因为他别无选择,如果不全力支持,那么他现在、立刻就会被调整到一个新的位置上,这无异于自杀,此刻在这个房间里的人足以作下这个决定。
但是他发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结束。
“何塞主席,我想我必须得说明,嗯……我其实个人蛮期待有一个新的岗位调整的,就像我们之前讨论过的一样,成为副总统,踏上新的岗位……嗯,接受新的挑战,为这个国家和党派贡献更多的力量。”
这才是恩布里奥尼这个老家伙的最终目的,安菲罗默默的叹了口气,党主席在这种情况下还提出这种说法,毫无疑问是在垂死挣扎,难道他不明白,何塞把他死死的按在党主席的位置上,斩断他对于政府主管部门位置伸出的试探性的手,正是为了打消他往政府内部安插人手的目的,防止党主席的实力进一步的扩大而威胁到领袖本身。
不过安菲罗不能够让基民党的领袖和党主席之间的矛盾爆发出来,至少不能公开的表现出来,不是现在,不是在大选的时候。到了他站出来的时候了。
“恩布里奥尼主席,”安菲罗开口接过了话头,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现在调动了你,就必须要调动其他人,这是一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状态,会引起多米诺效应的。
而且,在这种大选进行的情况下,我们,不,是党派需要你待在原本的党主席的位置上,你是个优秀的党主席,没有谁能够比你更加的了解基民党的一切,你能够清楚的知道任何一位党员是否能够承担更多的责任,他是否忠诚。
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就算我们赢得了大选,反对党的实力依然强大,如果我们下一届还想继续执政的话,那么保持党派的团结和安稳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比一个了解一切党员的党主席更重要的了。
我们需要你,党派需要你,恩布里奥尼主席。”
安菲罗的话语里充满的诚恳,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恩布里奥尼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被人几句听起来“感人肺腑”的话就打动的,他听过各种各样的说辞,热血的、激昂的、动听的,巴拉巴拉……他垂下自己的眼睛,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眼中跳动着的,那背叛的骚动。
安菲罗的话还在继续“……恩布里奥尼老伙计,抛头露面的事情我们可以暂时交给其他人去做,我们需要你隐身在幕后处理党派即将面对的麻烦……”
恩布里奥尼垂下脑袋的动作,被何塞理解为他接受了这一切事实的一种表现,虽然很有些不想承认,但是这一刻,他的心里长久以来的一种紧迫感得到了一点点的舒缓和释放。党主席带给他的无形的压力确实有点大。
举起手,止住了安菲罗的劝说,何塞神情的对恩布里奥尼说道:“我衷心的感谢你的理解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