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跨进门,便听到一串时高时低的“嘤嘤嗡嗡”饮泣声。她细细辨来,觉得那声音有些像大伯母的。这一刻,她心下大惊!
大伯母?
怎么会?!
思忖间,舒涵不由向客厅方向张望,却见韩凤低着头,背对着门,斜坐在沙发上,而大伯舒俊云一手叉腰,疾步踱向落地窗,似乎正在气头上。
舒涵收回目光,不安地看向舒万安,踌躇着她和叶冥寒是否要先行上楼。
舒万安板着脸,换了鞋,大步走向客厅。虽然他步履轻巧,但舒俊云依然察觉了响动,蓦然回转身,待看清来者,不由愣了愣。
“怎么?”舒万安冷声问道,“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舒俊云即便如今位高权重,平日见了他父亲舒万安,态度也甚为恭谨。而此刻因为意外,他更是少有的露出一丝怯意。
一旁的韩凤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忙转回身,“霍”地站起。她面露张惶,黑莹莹的眸子里尽是无边的惊恐。
舒万安微眯双眼,审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出了什么事?”
舒俊云梗了梗喉头,恨恨地瞪眼韩凤,双唇翕合数下,却终没憋出一个字。他涨红了一张脸,气咻咻地指着韩凤,“你自己跟爸说?!”
韩凤怔了怔,嘀咕道,“爸,我……我也是被逼得没法子!”
舒万安冰冷的目光仿佛一把寒剑,几乎要将韩凤戳穿般,而他身上不怒而威的高强气压让韩凤甚至不敢抬头。
舒涵远远地看着,也能感受到爷爷舒万安已经濒临爆发的怒火。她缩了缩头,紧张地瞧了眼叶冥寒。
叶冥寒伸出手臂,轻轻揽着她的腰。
韩凤怯怯地觑了眼舒万安,低声道,“我……我就是帮……帮韩玉如办了……毕业证。”
舒万安一听,气得脸色铁青,垂在身侧的手不住地哆嗦。
舒俊云垂下头,小声嘟囔道,“还有……学位证。”
舒万安冷冷地盯着舒俊云和韩凤,寒冽的目光犹如深秋的风让人不寒而栗。“什么时候的事?”
韩凤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贴到了胸前。“五……五年前。”
“韩玉如是怎么进去的,你不知道?你怎么敢做这样的事?”舒万安那双喷火的眸子紧锁着韩凤。
“爸,”韩凤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舒万安,“我是真得被我嫂子游红缠得没办法。我哥是啥情况,爸你不是不知道。”
“这是你背着我做这些的理由?”舒万安怒视着韩凤。
韩凤紧走几步,来到舒万安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爸,我求你了。我哥就韩玉如这么一个女儿。”
舒万安双眼鼓瞪,恨恨地盯着地上的韩凤,怒道,“韩玉如当年犯的什么罪,你不清楚?即便无心之过,那也是杀人未遂。她为什么只被判了五年,你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爸,”韩凤哭道,“我知道我对不起涵涵,我知道当年韩玉如为什么能被轻判。可是我没法看着我哥整日地被我嫂子欺负凌辱。”
舒万安紧绷着脸,大声质问道,“你没法看着你哥被欺负,就可以做出这样的事?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舒涵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她有种逃离这里的冲动。
如果大伯母做的这件事被司寒羽知道了,加上司韩靖那事儿,她难保司寒羽不会因此向爷爷提出条件。那样一来,……怔想间,她情不自禁地死死拽住了叶冥寒的手。
叶冥寒一面收拢揽着她的手臂,一面反掌握住她的手,狠声道,“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把我们分开。”
舒涵猛地转身,扑入了叶冥寒的怀里。她紧紧地搂着叶冥寒的腰,像是害怕他会随时消失了般。
“还有什么?”舒万安厉声喝问韩凤,“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韩凤怔了怔,微微低头,低声啜泣道,“游红……今儿来……找我,让我给……给韩玉如安排……安排工作。”
“工作?”舒万安气咻咻地瞪着抽噎不止的韩凤,咆哮道,“她还想要工作?她怎么不上天?!”震耳欲聋的声音带着滔天怒意,似乎要掀翻了屋顶般。
舒涵稍稍平息一下自己惊恐的心,从叶冥寒怀里退了出来,不安地看向舒万安。
“爸,”舒俊云上前一步,愧疚地说道,“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对不起?”舒万安恨恨地盯着舒俊云,“你们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说至最后,他紧紧阖上眼帘,急剧起伏的胸膛暗示着他此刻激越的心绪。
舒俊云似想起了什么,抬眸看向舒涵。
目光一触的瞬间,他迅捷地垂下眼帘,避开了舒涵的注视。
“韩凤,”舒万安厉声道,“你明天搬离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回来!”
韩凤怔傻一瞬,情绪一下失控,忍不住痛哭出声。“爸,我错了。”
舒万安横眼韩凤,转身大步朝书房走去。
韩凤悔恨的哭声依旧在屋里幽幽回荡。
舒涵犹豫片刻,牵着叶冥寒,就要举步朝书房走,身后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见她父亲舒峻风跨门而入。
舒涵忙不迭放开叶冥寒,像个孩子似地扑入了她父亲宽厚的怀里。“爸爸。”
舒峻风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疑惑地厅方向,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舒涵抬起头,轻轻摇了摇。旋即,她挽着舒峻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