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滑,江阔如没了风的纸鸢悄然落地,歪歪斜斜的趴在床沿,清俊的脸颊眷染绯红。
而苏暮言则挺尸般的躺在床上,烛火幽幽,映衬得那红衣灼灼,成了暗夜里的一抹绝色。
身上瘙痒异常,苏暮言迷离着眸子伸手挠了挠,可耐不住那醉人的酒香,很快又昏睡过去。
——
初阳驱除了雾气,光线擦过屋檐,点缀着山川。
屋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紧接着,是一大一小被扔了出来。
墨二宝睡眼惺忪的挂在江阔身上,小手扒拉着江阔的脖颈,一脸迷糊的转头看始作俑者。
苏暮言红着脸颊,胸襟处隐约可见红色的斑点,眸子里怒火中烧,大口的汲取气息。
“你干嘛。”
,让你昨天喝那么多!
软儒的问出一声,头上便被白纱挂住,紧接着,是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想喝醉了带我走?江阔!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
苏暮言眸子里划过怅然,手指紧紧扣住门框,看着眼前的两人,声音凄凉,“昨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走吧。”
“公子——”
江阔想上前,可触及到苏暮言眼里的悲凉,止住了步伐。
将白衣取过捏在手里,转而慢慢将怀中的糯米团子放下,眼瞳里的炙热化为泡影,直视着苏暮言,嘴角蠕动,“呵,到快忘了,都是一丘之貉,你不配成为不尸山一员。”
身子往后退了退,嗓音凄凉如水,“保重。”
白衣翩翩,两袖清风。
“六哥!”
墨二宝摇晃着身躯追了上去,小小的身影转身,水灵的眸子看了一眼苏暮言,似带着几分赧然。
手指慢慢攥紧,苏暮言慢慢转身,留给墨二宝一个背影。
小短腿这才跑去追江阔,苏暮言紧紧扶着门框。
无事献殷勤,江阔昨晚,果真是想趁喝醉了带他离开,只是没成想,他自己也喝醉了。
心里苦笑一声,他不愿离开,因为他相信君无渊啊,他相信,君无渊定会庇护住他的子民。
泪水决于眼眶,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一袭玄衣消失于拐角,身子往前凑了凑,想追上,却又停下步伐。
能说什么,我是前朝余孽,你会为了我,放弃整个不尸山吗?
脚下似是被插了刀子般,步履维艰。
“我不是救世主,没有功高盖主,我只是一介俗子,只懂红尘里的笙歌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心里千苍百孔,他只想和君无渊海枯石烂,可压在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就像他身上的疹子,喝多了酒,就会显现。
泪水沿着指缝流泻,在碎光下格外的惹眼。
苏暮言仰头,想将泪憋回去,可那光太刺眼,惹的他不断流泪。
跌跌撞撞的起身,端的镇定自若,从容的打开匣子拿出药丸服下,才慢吞吞的朝着浴池而去。
即使生活给了你当头一棒,也要微笑着面对今后。
窸窸窣窣的剥落红衣,踏进池水,热气腾腾,隐约可见那诱人肌肤。
红柱后慢慢走出一人,眼瞳划过嗜红,紧盯着池水里的人,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
纤长的手指有条不理的将身上的玄衣脱落,玉佩叮当落地……